长曦呵斥走了这两只鬼,就低下头去查探袁双卿的情况,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在不远处,隐匿了自己的气息,观察着这一切的发生。
袁双卿被白衣女鬼抓伤了后背时,那感觉就像是痛在了自己身上,她很想冲出去,但捏紧了拳头,止步不前。
后来,这孩子给了她一个惊喜。沉着、冷静、有谋算,她看到了袁双卿的另外一面。
她这才知道自己小觑了小姑娘。
长曦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若是真的没有了她的庇护,袁双卿也能独当一面。
袁双卿后背的伤是被鬼抓出来的,血流出来后泛着黑紫色,伤痕四周都肿了起来,看起来异常可怖。
这些伤口若不及时处理,就会越来越严重,而人世间的药物单纯使用的话,大抵无用,长曦把她小心翼翼斜放在床上,又为她翻了个身,去了张子忠房里。
张子忠被叫醒,揉了揉眼睛,正要发火,迷迷糊糊就看到红色的虚影,顿时吓了一跳:“你干嘛?”
长曦神色不大好看:“起来,卿卿被鬼抓了。”
张子忠一听,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手忙脚乱穿衣服,口中碎碎念道:“我就说晚上不要带她出去吧,偏不听,这下好了,抓的严重么……”
长曦的脸色愈发冷硬,她抬起头盯着墙壁上数不清的符箓,声音冰冷如白雪:“怕我晚上来吃了你?”
这么多的符,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的墙,若说不是为了防她,怕是张子忠自己也不信。
她进来之时就被数道符光打穿,还好及时变回虚体,但是身体还是消耗了本元,现下异常疲乏。
最后她冷笑一声,说了句直戳他心窝的话:“实力不济,画再多的符都是垂死挣扎,有什么用?”
“……”
张子忠老泪纵横。
第十九章
长曦说完就离开了。
虽然被打击到,为了袁双卿的安危,他这把老骨头还是麻利的穿好衣服,然后铺纸画符,等墨水干了后把黄符纸烧掉,将符灰放进水里,又取指尖一滴血,滴在碗里搅拌均匀后,踏着夜色去到袁双卿的归沐居。
张子忠站在门口正准备还没推门而入,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伸出一只雪白莹润的手,把他手上的碗拿了过去。
张子忠抬起头便看见长曦一张冷冰冰的俏脸,尴尬的收回手,准备进去看看他的小徒弟,可长曦并不打算让开,而是腾出一只手把门掩住,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她。”
张子忠道:“我得先看看她伤的如何,才能放心。”
长曦挑了挑眉:“她伤的是后背……”
“呃……”张子忠颇为尴尬,这确实没法进去看。
“有我照顾她,你放心吧,”长曦不由分说的关上门,在里头说:“回去多画符,不然哪天我就去吃了你。”
“……”
张子忠无比郁闷,但是不可否认把袁双卿交给长曦,确实很放心,他隔着门又嘱咐道:“这符水可不是用来喝的,要涂在伤口上,等会我叫人送金疮药过来,涂完符水再涂上金疮药好得快,记住别包扎,否则捂着了,反而好不了。”
袁双卿上身的衣物已经被剥开,长曦把符水勾出一点在指尖上,点在伤口处试了试,微笑着跟还在昏睡中的袁双卿说道:“你这师父这样啰嗦,亏你忍得住。”
袁双卿似还在梦中,像小猫咪似的哼了两声,长曦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有一处地方变得柔软起来。
那两个女鬼想来也不敢骗她,第二天上午,袁双卿便自昏睡中醒来,正要挣扎着起身,只觉得背上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一只手忙把她往下按:“少主,您别动。”
袁双卿扭着脑袋一看是冬银,想起昨晚的事来,在房间里环视一圈:“阿白呢?”
冬银小心翼翼地答:“奴婢不知道。”
袁双卿也就没再问,后背确实很疼,她软着身子趴回去,冬银跑去端了热水来给她擦脸,说道:“老爷吩咐了,这几天您只需在房里读书便可,不用去给他问安,他还带了一些书给您,就在书房的桌子上。”
袁双卿懒懒的应了一声,还觉得眼皮在打架,大约是昨晚那个白粉起的作用。
袁双卿艰难地眨眨眼:“冬儿,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啊?”
冬银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昨晚睡得熟,并不知道您怎么回来的,早上一来就见您在床上趴着呢。”
袁双卿哦了一声,心想定是长曦送她回来的,也不知她还生气吗?袁双卿把冬银打发离开,就开始轻声呼唤:“阿白,阿白。”
喊了半天没人搭理,又叫道:“长曦,长曦。”
还是没有被搭理,袁双卿最后厚着脸皮试上一试:“长曦姐姐……”
这次铃铛声就像是附和一样由远至近传来,袁双卿看到长曦的身影凭空出现,既开心又别扭的控诉:“你占我便宜。”
长曦挑着眉重复一遍:“我占你便宜?”
“我叫你阿白你不理,叫你长曦你也不理,偏要叫姐姐你才来,肯定是故意的。”
长曦抚了抚额头,轻笑:“不是不理你,我在养魂。”
袁双卿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长曦脸色有些难看,顿时担忧起来,一用力,背后又痛了一下,吸了一口冷气问道:“你可是被那两个女鬼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