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昨晚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三人,心里的想法与乔氏一模一样,羡慕妒忌恨全写在脸上却不自知。
谢奇阳本不想来,奈何过几天年三十本家的团圆饭和初五的族宴上还要面对,不如今天先带着何七雪来认个脸。当着外人的面,道:“二夫人,这是我的妻子何七雪,女儿谢玲珑。”
刘氏不冷不热哼了一声,使得屋里气氛很尴尬。
谢奇阳瞧着装腔作势的刘氏心里就有火,见何七雪腆着肚子带着谢玲珑还要给她行跪礼,立刻伸手制止,冷声道:“二夫人,无事我们就退下。”
刘氏尖声道:“慢着!”抬抬眼皮,瞅到刘淑芳目不转睛的望着谢奇阳,变换着语气温声道:“今日你淑芳表妹来了,晚上一起吃个家宴。”
刘淑芳站起来,此时的她已摘了斗蓬,特意做小半码束腰的银灰色短袄将美好的身材展现出来,高耸的胸脯令人遐想,娇滴滴的道:“表哥,表嫂,小外甥女。淑芳不知你们在姨妈家,没带什么礼物,明日一定补上。”
何七雪见刘淑芳说了好几句话,嘴里叫着“表嫂”“小外甥女”,目光却一直粘着谢奇阳,本能的起了疑心。
谢玲珑心里好笑,这女人真是能装,今日来就是冲着爹爹来的,还说不知道我们在。
谢奇阳见刘淑芳年龄比妻子大了好几岁,却梳着妹子的发型,以为是未嫁过人的老姑娘,不想跟她多说话,怕影响她的闺誉,不再看她第二眼,道:“二夫人既然有客人,我们更不能多留了。除夕本家团圆饭上再见。告辞。”
刘氏眼睁睁瞅着三人离开,气得恨不得追出去拿茶杯砸碎谢奇阳的脑袋。
刘淑芳失魂落魄自语道:“冤家,莫非我这么多年等着就是你吗?怎么不让我早些遇上你。我有银子,你有才华。这是多么好的姻缘。”
一家人回到西厢房的正房主卧。
谢奇阳坐下来喝茶,情绪难以平静,脑袋里回闪着刘氏那张脸。刘氏曾是他少年时梦魇里的鬼,每年压力巨大时,就会梦到她惩罚他的亲生母亲。如今刘氏变老了,脸上的肉松弛,眼角堆满皱纹,她娘家无靠儿子不肖混帐,他却正当年有妻有女,前途无量。以后他不会去害刘氏,但若是刘氏惹到他头上,绝不轻饶。
“七雪,二夫人给的吃食,你绝对不能吃,茶水也不能喝!”
“嗯。我是有些好奇,那个表妹是谁?”
谢奇阳道:“她是十三的表妹,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和你一样是头次见她!”
何七雪轻声道:“她长得蛮美。”
“没注意。”谢奇阳实话实说,当时他的注意力放在曾经的仇人刘氏。
何七雪酸溜溜的道:“我怎么觉得她一直盯着你看?”
谢奇阳心里一喜,妻子终于吃他的醋了,以前在县里有几个富人家的妹子托人来说想做他的平妻,妻子听了后都很平静,不像这次直接问出口。
不远的角落里传来女儿的稚嫩的声音,“矮冬瓜!”
夫妻俩不约而同望去,只见谢玲珑坐在床头前的小板凳上,双手摆弄着何屠夫送的布老虎,嘟着小小的红嘴唇道:“什么长的美啊,明明是只矮冬瓜!”
夫妻俩一想可不是吗,刘淑芳那个子在潭州女人里面都算是矮的,偏又穿着绿裤子,还真有点像地里挂在藤上的冬瓜。
何七雪“扑嗤”笑出声,眼睛里都是宠溺,道:“小人精。”
谢奇阳望着比自己还高些的妻子,自豪感犹生,妻子的个子别说潭州府,就算是在整个南方都算是拔尖的,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到。妻子的身高、容貌、品行都是极好,若说家世,岳父虽是杀猪的农民,但是见识谈吐比老老太爷都强,依自己经商数年阅人千百的经验来看,岳父出自北方的大世家,非小小的谢府所能比。
何七雪感受到丈夫炽热的目光,当着女儿的面,不禁脸羞红转过身去。
谢奇阳望着何七雪的背影,大手抚上她的肩,道:“七雪,你怀孕时最美。我希望咱们孩子个子都随你个子高,不当矮冬瓜!”
谢玲珑拧着布老虎的耳朵,叫道:“我要个子高哦,不当矮冬瓜!”
何七雪菀尔,心里暗自感谢女儿随口说出的话就能把刘淑芳的缺点无限扩大,估计刘淑芳以后在丈夫心中就是个很普通大众的矮冬瓜,不会对自己有威胁。
何七雪当然不知道谢玲珑内心是大婶特意说之。
那被一家三口贴上矮冬瓜标记的刘淑芳遭到谢奇阳无视,竟然更加上心,下定决心一定要征服他当他的平妻,不惜出千两重银,先付给刘氏四百两,其余六百两事成之后一次付清,让刘氏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促成此事。
万里无云,冬日高照。
清早鸟儿还没飞上枝头鸣叫,奴仆已经将谢府打扫的干干净净。
谢家人用过早餐,在谢奇阳的带领下,全家出动出府进游玩。
老太太拔的轿子用上派场了,何七雪带着谢玲珑坐轿子,其余人步行跟着。走了近一个时辰的路,来到方圆几百里最大的城府——潭州。
古老的州府处处可见耸立的高楼,大气磅礴,年前无处主街、辅街凡是有商铺的地方都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前世的长沙市,今生的潭州城府,谢玲珑被荷花抱着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流里,感受着异世古城的繁华,经不住小白哀求,把它也给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