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杭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开口说道:“本来你知道错了,我已经准备不再计较什么,但你调查我,就是根本不信任我,十年的相处还不如一条信息,如果你是我,你能释怀吗?”
扈泠西哑口无言,红着眼睛看着芮杭。
“别说了。”芮杭转身往外走,“挺晚了,赶紧睡吧。”
那人把门关上,屋子里又剩下扈泠西一个。
浴袍裹在身上,有些潮湿,扈泠西觉得特别冷,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活不过冬天了。
第二天一早下楼,扈泠西没精打采的,穿着厚厚的衣服,打了个大喷嚏。
“感冒了?”张伯给他盛了粥,放在面前。
“好像是。”扈泠西觉得头晕眼花,还一劲儿流鼻涕,他虽然平时不怎么运动,但向来很少生病,这会儿突然难受起来,他在心里默认了都是被芮杭气的。
“赶紧吃饭吧,等会儿你出门前吃点药。”张伯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倒是不觉得烫。
“不想去公司。”扈泠西觉得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想回被窝躲着去。
“安安刚才打电话来说晚上回来住,你晚上跟他一起,早点回来吧。”
张伯一说到隋安,扈泠西这才想起来,他妈被警察带走了这事儿还没跟隋安说。
扈泠西忧愁地咬着勺子,觉得自己每天都处在修罗场,简直不忍直视。
“我晚上要去杭杭那儿。”扈泠西低头吃粥,看起来又困又累,“他跟我生气了,我得去哄他。”
“哟,我们家少爷出息了。”张伯笑得眯起了眼睛,坐到扈泠西对面,特别八卦地问,“你们俩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搬回来?”
“我不是说了么,他跟我生气了,感觉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了。”扈泠西哀号一声,趴在了餐桌上。
他心里烦,突然发现他跟芮杭这事儿比他爸那事儿难解决多了。
芮杭这人是牛脾气,特别倔,平时总是宠着他惯着他顺着他,但真到了涉及原则的问题,分毫都不会退让。
这回倒是好,岂止是原则性问题,他不信任芮杭这件事足够对方记恨他一辈子了。
“不会的。”张伯在扈泠西耳边敲了敲桌子,笑着说,“杭杭舍不得你的,你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心软这事儿就结了。”
“你想的倒是很美。”扈泠西嘟囔说,“我可能这回真的摸了老虎屁股了,这gay老虎的屁股,才是真正的摸不得!”
就像扈泠西说的,他带着病忙了一天,到了晚上,让许岑送隋安去他家,自己则开车跑去了芮杭那里。
他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停好车之后在楼下往上面看,发现没有亮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脑补了两个场景,一个是芮杭跟年轻貌美的小男孩在家里胡搞被他当场捉奸,另一个是芮杭跟年轻貌美的小男孩在高级餐厅里吃饭,他还给小男孩切牛排。
无论哪个场景都够他气到心梗了。
他已经自我反思过了,确实像芮杭说的,这个人到底什么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为什么要因为一条短信、一次见面就怀疑他呢?
加之隋安他妈走之前说的那些话,栽赃陷害再明显不过了。
他已经不需要调查结果了,在心里已经认定了是自己的错,该道歉就道歉,该撒娇就撒娇,只要芮杭跟他回去,一切都好说。
但现在,灯暗着,扈泠西心也提着。
他慢慢悠悠地上楼,不想走得太快,因为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到了芮杭家门口,他发现芮杭的妈妈竟然站在那里。
“……阿,阿姨,您怎么来了?”扈泠西尴尬地同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