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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沂淡淡别开脸,丝毫不当回事。
    岑沚迷恋地盯着他的侧脸出神,许久之后,他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妥协了妥协了,不妥协还能怎么办?
    “沈沂,再见。”
    岑沚走到门边,把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他还是转过头来了,不舍地看着那个……
    他怎么都养不肥的家伙,苍白得几乎就快融在了空气里。
    “再见,岑沚。”
    沈沂头也不回地说道。
    回应他的,是门被轻轻关上,咯哒的一声。
    沈沂无神地望着窗外,垂在两边的双手渐渐握紧了起来,眼眸里是满满的怨恨与不甘。
    再见岑沚。
    你成功了,让我在你面前窝囊了九年。
    第十年,我会加倍还给你的。
    让你感受一无所有的绝望感。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半部分就此结束。下半部分继续纠缠QWQ
    希望大家能够支持给点动力QWQ
    卖个萌球收球评么么哒~
    ☆、C35、流水账
    岑沚离开后,便没想过再回医院去看看那个人了。
    他知道的,他一定走了。
    走出大楼的那一瞬,天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带着暖意的雨,一点一点地濡湿他的脸,暖得眼眶都在发热。
    九年了,那个男人,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心里,小心翼翼地宠了九年。而对方呢,也在他的心里安稳地扎了个根,悄悄地蔓延到了他的心底。
    是他甘愿把他放在心里,那个最最柔软重要的位置,是他甘愿让他落地生根,也是他自己,甘愿为他厮守。
    如今,那个什么都记起来的家伙呀,变得太狠心了,毫不犹豫地就把扎在他心底的那些根茎……连根拔起。
    撕心裂肺。
    而他,只能含着血忍着疼,笑着放开他的手,对他说……路上小心。
    他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梦,梦里一片黑暗,他在黑暗之中摸索了许久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渺小的光圈,光圈泛着温柔又玄幻的光芒,那大概是黑暗的尽头了。
    光芒悠悠泻了下来,摇摆不定地缓缓汇成一条细小的路径,延绵到他的面前。
    他看着那条路,路面上,是沈沂笑得单纯无比的模样,小虎牙都露了出来。他宠溺地笑着蹲下,爱怜地用手轻轻摸上去,却被硬生生地扎疼了。
    在梦里都会疼,在现实的话,该有多疼呀。
    他吃痛地抽回手,疑惑地看着上面,脸几乎要贴上去了,都没能发现有什么刺儿。
    突然的,有个声音,缥缈又遥远,带着晕晕荡开的水中波浪的音调,说……
    ——走过去吧,他就在前面等你。
    然后,他就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了。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思考,只因听到那个声音说,他在前面,他在等他。
    随后的每一步,不管他走得再怎么小心翼翼再怎么用心至极,都是钻心的疼。
    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任何人来救他。
    漫漫长路,他一个人雨中慢慢地踱着,突然的腿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视线垂在地面上,针似的雨扎在已经成水洼的坑里,晕来一个又一个水圈,水圈里是他模糊的倒影。
    他盯着那个倒影失神,许久之后,他伸手摸上去,并轻轻探进去,却把那个倒影彻底的打散。
    那个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觉悟。
    他和沈沂,不过都是水月镜花,是个最最容易碰散的梦。
    后来,岑沚也不知道怎么地回家了,在家里忙活了大半天,给两个孩子洗澡做饭哄他们睡觉。
    两个孩子眨巴着眼睛天真地问沈沂叔叔呢的时候,岑沚只是随意地敷衍了下。
    孩子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岑沚只好把他们都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一手搂着一个防止他们都掉下去,说……
    沈沂叔叔回家了,家里有事,他不会再来了。
    希望这种东西,给他一个人期待盼望就够了,他不想连这样的事情都要让孩子们插足。
    孩子们失落地噢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陈笹照常来给沈沂送午饭,刚进门的瞬间,岑沚随意瞥了她一眼,便继续看文件,漫不经心道:“他走了。”
    陈笹顿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轻车熟路得走到沈沂地办公桌前,却间没人,啪地放下饭盒,没好气的问岑沚:“他呢。”
    “走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
    “……”陈笹微微愣了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瞬间冷汗全身,不可置信的瞪着他,颤声问:“你又把他关起来?!”
    “我没有。”岑沚淡漠地否认着,眼底毫无波澜,神色无比的淡然平静,像是在陈述着别人的事情一般,心里明明很痛苦很难受,但他就是……悲伤不起来。
    大概是累了,大概是绝望了,大概是奔溃了。
    “你至于么岑沚!”陈笹不信,瞪着红眼失声尖叫:“大不了我不缠着他了!你放开他!”
    女性特有的尖锐的声音在静寂的房间里响起,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在回应着这个声音的痛苦。
    为了这个声音,手微微一顿,随后停了下来。岑沚缓缓地抬起头,对上陈笹痛苦地视线,他们之间有些距离,所以他并没细看进去。
    陈笹近乎低声地祈求:“你别再关他了,那么小的房间,多难受多可怕呀……”
    多难受、多可怕。
    这六个字重重地往岑沚的心里砸去,让他霎时间有种就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明明他这次真的没有,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
    不能否认的是,他曾经做过这种事情,不能否认的是,他到现在还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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