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惊讶你会答应带我回去,我还没去过你的新房子呢,有点期待。”
在车上,易安娜亲热地靠过来,想去吻她,被李清鸥推开了,易安娜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没有发脾气,又说:“我一直很想你。”
想,是一个很暧昧的字。
车子缓缓开进小区,李清鸥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沉默不语,她的目光在小区里飘来飘去、游移不定,感觉挺奇怪的,好像一直找不到一个中心点,一颗心七上八下没有着落,什么理智逻辑都变得不太连贯,不需要言语,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想,你还是回去吧。”
易安娜才放下手刹,听到李清鸥忽然幽幽地来了一句,一时措手不及:“为什么?我路上说错什么了吗?”
“我没法跟你上床。”李清鸥转头看着她,语气很平静:“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一会。”
易安娜冷笑了一声,自尊心被羞辱的难堪让她态度变得很差:“李清鸥,我亲自送上门,到了门口,你才跟我说你对我不感兴趣?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挥手既来的女人?”
李清鸥蹙了一下眉:“是你自愿的。”
“所以我活该被你侮辱吗?”
李清鸥解开安全带,直接下车,易安娜没有追上来,只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李清鸥看都没看那条信息,径自按灭了手机。
这个点,楼下散步的人已经不多了,李清鸥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抽烟,说实话,她对易安娜没有半点愧疚,喜欢和不喜欢是很公平的事情,先动心的那个人注定被伤害,好比现在,李清鸥很想念黄思研,但她不能去想,只要开始想象有黄思研的画面,她身边总站着一个男人。
十点多了,黄思研现在在做什么?在睡觉?在洗澡?还是在和她的老公亲热?李清鸥心里堵了一口怨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想,如果喜欢女人是一种残忍,那爱上已婚女人更是一种折磨,偏偏这两种滋味,都让她一个人尝遍了。
有一辆车停在了楼下,李清鸥的注意力被那辆奔驰吸引了过去,因为她看到了下车的人是谁,在她的印象中,高庆明很少这么晚回来,而且他是一个人,李清鸥看到他下车后对着开车的人挥了挥手,那送他回来的人一直没有下车,直到高庆明进了楼里后,才有个女人从车上下来了。
女人在楼下站了一会,而且在附近徘徊了半天,什么事都没做,又开车走了。
李清鸥是心理医生,天生的敏锐让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二人的关系不一般,她记下了那女人的车牌号,发给了章白朗,让他帮忙查一下车主是谁。
这种侵犯隐私的事被她做得理所当然,章白朗那边很快就把女人的信息发给她了,说女人姓杨,是高庆明的前女友。
关系一目了然,李清鸥心下一沉,暗道,高庆明这是出轨了?
如果他出轨了,那他的身边人肯定会受伤,一晚上夜不能寐,早上五点,李清鸥在床上爬起,换了运动服准备出门与某个晨跑的女人偶遇。
黄思研比她下楼的时间晚了十二分钟,不知有意无意,她今天穿着一件很绿的外套,似乎不用李清鸥提醒她,她都感觉到自己被绿了。
李清鸥明明在楼下等了她半天,黄思研却戴着耳机,自顾自地在她身边路过,没有停顿,李清鸥跟在她后面跑步,淡淡的路灯光芒撒在前头女人的身上,没有温暖,却轻易地填满了李清鸥的整个内心。
她原本是想借着晨跑的机会和黄思研好好长谈,但或许,长谈的契机没有出现,两个人各跑各的,谁都没说话,灰暗的天空渐渐变得明亮起来,黄思研跑到小卖铺门口停了下来,视线终于落到了身后的李清鸥身上,她盯着李清鸥看了几眼,一脸很惊讶的神色,等惊讶结束,她接着错开视线,拿起刚刚买的豆浆,走了。
什么是喜欢?喜欢是牛顿的那只苹果,终究会掉在你的脑袋上,也像教科书上的描写,带着晕眩的灿烂光晕,让你移不开眼,满心欢喜到几乎快要窒息,李清鸥昨天一天的不安与醋味,便随着黄思研的那几个眼神变得灰飞烟灭。
原来,这就是最简单的幸福。
章白朗调查出来的女人,并没有跟高庆明出轨,李清鸥坐在VIVI的对面,本子上写满了两个字:“干预”。
“我跟他分手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父母的原因。”杨小姐坐在李清鸥对面,手里捧咖啡杯,语气惋惜说:“他父母不喜欢我的出身,最后却给他娶了一个农村的女孩,我能感觉到他还是喜欢我的,我放不下他,我们很久没联系了,那天我送他回去,他对着我笑,我站在他的楼下,我在想,如果我能跟他一起回家该多好,安妮,我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出乎李清鸥的意料之外,高庆明并没有出轨,李清鸥本来想戳破的那份谎言,因为杨小姐的坦白而变得可笑,可为什么,她内心的情绪变得这么奇怪呢?如果高庆明出轨,那黄思研会受伤,李清鸥会不开心,但他不出轨,李清鸥觉得自己的情绪更加不悦了。
“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