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相哪料到他会这般说,当下不禁愣在了那里,而其它的官员听到安子迁这一席话之后一个个眼里满是鄙薄之色,刹那间庄严的大殿之上便响起了一阵嘲弄声,那些大臣们心中暗想,昨日见安子迁还有几分横劲,却不想原来也不过只有这几分横劲罢了,除了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之外,再无其它的本事。
因为众人有了这分心思,于是心里便也有几分看轻安子迁。
乐辰景坐在龙椅上听到安子迁的话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安子迁行事从来都没有章法,大殿之上又怎么能如此胡说?只是他也知安子迁的本事,知道他这样做必定有其深意,当下便道:“那安爱卿便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想好之后再到大殿上来讨论。”
安子迁微笑道:“多谢皇上体谅。”他的态度很恭敬,可是这句话听在那些大臣们的耳中却别有一番味道。
左边的御史左益出列道:“安相虽为首辅,微臣自不敢怀疑圣上的眼光,但是朝中之事并非儿戏,安相在没有想好对策的时候便将事情提出,微臣认为有欠妥当!”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扭头看着左益,乐辰景问道:“有何不妥?”
左益答道:“大殿本是最为庄严的地方,安相行事太过随意,皇上问之解决之道安相却答不出来,此一条有欺君之嫌,其次昨日安相下朝之后竟将朝中武将的腰带解下,朝中官员是皇上亲封,他这样的行为实为不端,对皇上有不敬之意,官员为朝中根本,他此番行为是在侮辱我大齐朝!”
安子迁闻言倒对这个御史有了兴趣,昨日里左益生病未曾早朝,他并未见过,此时听到这一席话,只觉得这人还颇有几分文人的风骨,只是那帽子扣的着实不小,竟字字句句将欺君和对君不敬的罪名给他扣了上去。他想起昨日里看到辛相给他的那本书,书里有一些关于左益的记载,苗冬青的资料里也有一些关于左益的事情,只说他是前朝的进士,为人刚正不阿,所以乐辰景登基之后依旧让他做御史,专谏朝中官员失德失行之事。
安子迁看了他一眼后道:“左御史这句话怕是说的重了一些,欺君之事我自是万万不敢做,我今日里说出来的事情全部都有凭有据,可不存在欺君,纵然我到如今并未想到应对之策,也只能说我不够聪慧,至于说到昨日里将武将们的腰带斩断之事,那事我们可得好生说道说道了,我知道朝中的官员上任,老的官员总觉得新上任的官员未必有那般本事,所以常会相欺,昨日在我砍断那些武将的腰带之前,他们先用刀来刺我。这样的行为说难听一点的是对上司不敬,我做为一朝首辅,又岂能由得下属戏弄?若不出手对付他们,他们只怕还以为我是只软脚虾,以后还不得爬到我的头上来!而我是圣上亲自下命委任的,又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自宣布的,这边圣上才一宣布我的首辅之位,那边文臣武将们便欺上门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圣上不敬呢?”
左益闻言愣了一下,细细一想也觉得安子迁说的有几分道理,却依旧道:“安相这是在诡辩!你虽然新入朝为相,但是是首辅之位,俗话说的好,宰相肚里能撑船,安相却是连一点容人之量也没有。昨日皇上在朝堂之上说安相文武双全,那些大臣们不过是想见识一下安相的本事,却不料安相竟用那么重的手段对付他们,日后又如何让他们带兵打仗?”
“没有脸带兵打仗,那便不带兵就好。”安子迁不以为然的道:“他们身为朝庭的武将,却不能在我的手下走过一招,这样的人若是让其带兵打仗怕是连大齐的里子面子全部都要输光!”
昨日里那些被安子迁脱了裤子的官员闻言大怒,正欲说话,安子迁又不紧不慢的道:“再说了,众位将军们若真是想要找我比试武功的话大可以约个时间地点大家校场上见,又何必偷偷摸摸的又是暗器又是群抠,再说了用了那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又哪里有半分男子汉的磊落光明。打不赢我也就算了,自己丢了脸面还想借文臣的嘴为自己讨回公道,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武将大多都还有几分血性,听到安子迁这一顿夹枪带骂的话倒有一半人红了脸,但是还是有人心中不服,其中一人出列道:“安相这话说的是不是太过了些,你们我们用了不入流的手法,难道安相的手法就高明吗?”
安子迁扭头一看,却是昨日和他闹的最凶的南将军,他微微一笑道:“不算太高明,只是普通高明罢了,我这人素来认个死理,通常情况下别人对我如何,我便如何对待别人。若是我昨日的手段算不入流的话,那也只有证明是你们先用不入流的手法对付我在先!”
南将军气的脸色大变,正欲发作,乐辰景却一把拍在龙椅之上,然后冷着声道:“放肆,大殿之上朕还在,岂又容得你们在这里喧哗,怎么?都当朕不存在吗?”
“微臣惶恐!”众大臣见他动了真怒,全跪倒在地道。
乐辰景冷冷的道:“你们的那些心思不要以为朕完全不知道,往日里朕只是不说而已。再则昨日里朕在大殿上说了什么,你们全都忘记了吗?真把朕说的话当做放屁吗?”
一群大臣顿时大气也不敢出。
安子迁跪在地上暗叹乐辰景好大的龙威,动不动就下跪的事情实在是让他觉得不太舒服,却也没有法子,如今乐辰景是一国之君,那些威仪却是一点都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