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的局面,说难办确实是难办,”田蚡缓缓说道,“只是却也并没有陛下所考虑地那么难办。”
刘彻立刻来了精神,“那就请舅舅教吾,到底要如何办才好呢?”
“太皇太后在宫中说一不二,”田蚡缓声说道,“可是那也毕竟是在宫中,陛下如今早已成亲,朝堂之中总是有人心向着陛下的。更何况,吕后祸国才过去了多久?太皇太后定然不会做得太过的。”
太皇太后没有想到垂帘听政的想法,这一点田蚡看得非常清楚,她只是更信赖自己家的人罢了,“或许朝中有人是因窦氏一门霸道而不敢言,陛下的身边,总还是有敢说话的人的。”
刘彻不曾想到这些,更是用心地听着,“舅舅教吾。”
“陛下您可是姓刘,”田蚡缓缓说道,深入浅出的引导者刘彻,“这天底下姓刘的人,如何会不愿意向着您呢?”
姓刘的人,自然值得就是藩王了,在汉景帝心中被列为最可怕的敌人的存在,现在到了田蚡的嘴里,却成了刘彻的支持者。刘彻确实是信了,“舅舅说的没错,这天下,毕竟还是刘家的,而非窦家的。”
刘嫖若是听了他这句话,定然要笑话他无知,这天下确实是刘家的,所以窦家就算是把握着再大的权柄,你还是皇帝。可是如果是其他的刘家人握着这样大的权柄,这皇位上坐着的人是谁,那恐怕就不好保证了!
田蚡对于刘彻的这番说和,自然是因为他的小情人淮南翁主刘陵的缘故,只可惜刘彻看不清这些,他现在的心里面,只有窦家与陈家是敌人,旁的人倒是都成了可以相信的人了。
借着田蚡的手段,刘彻倒是真的与刘陵见上了几面,而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是堂兄妹,却也不仅仅是堂兄妹了。
若是一次两次的见面,刘嫖还不能知道,可是事情闹得厉害了,她自然就有自己的法子知道情况,便进宫与陈阿娇说起来,“咱们这位陛下的眼光也不知道是如何生的,这样的美人蛇,他也敢碰,就不怕一下子被吞到肚子里去。”
“呵呵呵,”陈阿娇笑声如银铃,“阿娘你说的也太过夸张了,刘陵翁主的心思虽然多,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呢,哪里就有你说的这般吓人了?”
“她还不吓人?”刘嫖看着女儿叹了口气,“淮南国里,恐怕也就这位翁主最吓人了,也只有你这个孩子,心思单纯,不觉得她有问题。”
“若是哪一日淮南王想要当皇帝了,那可绝对不是因为那位淮南王有了谋逆之心,而是这位刘陵翁主,想要当个公主,日后,说不得还得想要当个女王呢!”刘嫖又说道,“不过她的野心虽然大,本事多也只能称作一般,聪慧是有的,却没有大智慧,是以现在用的不过是美人计这等水准的小计谋罢了,成不了大事。”
“听母亲的话,这位刘陵翁主,还真不是常人呢?”陈阿娇笑道,“只是我记得小时候也见过她,虽然生得好,喜欢笑,却也绝对和母亲所说的不一个样儿呢!”
“小时候,谁又能一直都和小时候一样呢?”刘嫖不客气地说道,“不过她暂且还不可能把手伸到椒房殿里,你只要照顾好自个儿就成了,其余的,还有我呢!”
照顾好自己,说起这个,陈阿娇的笑容立刻收敛了,“母亲放心,我自然是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的,那些个傻姑娘,也不知道再考虑什么,竟然还真的有胆子为了虚无缥缈的宠爱来设计我!”
刘嫖清楚,这也是平阳和刘彻的手段,刘彻已经是后悔让阿娇有身孕了,自然是希望这个孩子生不下来才好。至于平阳,若是皇后能够生下太子,那她就算是送进来再多的女人又有什么用呢?她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如同刘嫖这样的风光?是以这宫里面的事情,大多还都是她下的毒手呢!
“说起来,我倒是也奇怪极了,平阳是如何有了这样的野心呢?”刘嫖觉得自个儿实在是有点儿看不透这个侄女了,这样的野心,就好像是疯了一般,让人根本就猜不出她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权利,她根本没有能够和权利匹配的能力,那么,她整日里这么个折腾法,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本宫不甘心!”面对着劝说自己的门客,平阳是这么说的。
“可是公主殿下,皇后娘娘现如今在宫中说不上只手遮天,也绝对不是几个女人能够撼动的了的,”门客有的是看得明白的,“您这般做并不曾有收效,还折了这么多的人手,想要在宫中培植人手,也是一件麻烦事儿呢!”
平阳当然知道这次的事情想要做好肯定是不容易的,可是就这么认命,她更是接受不了,“本宫就不相信,椒房殿能够被把持的连个蚊子都飞不进去!”
确实是能够飞进去,可是咱们手里的都是人,那不是蚊子呀,蚊子能进去,人进不去,进去了也就是个死,何必这么强求呢?“殿下,这女人怀孕生子最是艰难不过,更何况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了,也是七灾八难的,您如今这般,着实是有些”多余。最后两个字他是不敢说的,可是意思已经透露得非常明显了。
平阳并不肯甘心,她原先觉得只要有刘彻的信任,自己就能是公主之中的第一人,可是她费心费力地帮舅舅和弟弟牵线,结果呢?刘彻反倒是和刘陵搞到一起去了。淮南国的翁主,身份上或许比不上她高贵,可是人家手里有人,好办事儿呀!看着刘彻和刘陵之间关系越发和谐,她自己也知道恐怕这两人之间是有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让她觉得危机重重。
在这样的时候,她需要做点儿什么,让刘彻了解到她的重要性,只有这样,她的地位才能更稳固。而她能够想到的,就是弄掉陈阿娇的孩子,这个刘彻虽然没有明说,却多次表现出不期待的孩子。
还好王皇后在宫中经营多年,总是留了人在宫里面的,平阳得她宠爱,也得到了不少的人手,可是为了做成这件事情,她已经丢了多少人了,却什么结果都没得到。“赔了夫人又折兵!”平阳怒意冲冲。
“殿下不该如此着急的,”门客主动安慰道,“您与陛下可是亲姐弟,哪里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呢?您只需要静下来,稳稳地站在陛下的身边,就是旁人所不能比的!”
☆、第四十三章 心狠手辣长公主(十三)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听到这样的声音,平阳很是不乐意,任谁在密谈的时候被人打断了,心情都不会特别的愉快,更不用说是她这样性格不算柔顺的人了!
“什么事?”她看向侍女的目光实在是不善。
“公主殿下,”虽然她也不想要来触霉头,可是毕竟是真的出了大事了,若是不报,她更不可能有好果子吃,“世子他吐血了。”
这话一出,平阳公主的表情更是变了,她虽然与平阳侯曹时的关系一般,但是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是极为疼爱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侍女当然是无辜的很,她们还是一样的伺候,可是偏偏出了事,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个锅,她们还是得背。哗啦啦一堆人跪倒了求饶,这也不能够平息平阳的怒火。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明白就算是将人都砍死了,也不可能有丝毫的用处,只能急匆匆地说道,“好不快去请医侍!”
这当然是早就有人去请了的,而刘彻在知道了消息之后,更是急忙将太医丞安排来帮曹襄看病,可即使如此,也不容乐观,曹襄竟然是中了毒的。
平阳怒不可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儿子竟然在自己家里中毒了,只要想想就觉得问题非常大,难道还能有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事情的人,“彻查,必须彻查。”现在还只是曹襄,谁能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自己呢?
平阳侯曹时早已不管事了,他本身的身体也不怎么好,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也不过是跟着着急,并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反倒是平阳,把整个府里都给搜查了一遍,却根本就找不到丝毫的问题。
曹襄的毒因为发现的早,中毒并不深,倒是越来越好转了,只是平阳却越发不能安心,一天抓不到下毒之人,她的心就一天不能安定下来。
刘嫖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平阳的面前的,她打着的是看望曹襄的名义,“襄儿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她说这句话是真心的,有平阳这个母亲,这个孩子哪里不可怜呢?更何况,这一次受罪,就是因为平阳的缘故,好吧,其中也有她稍加挑拨助推也是真的。
平阳最近的动作太大,宫里面折了不少的人手,可是宫中的那些女子,也并非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有一位侍女的姐姐就在平阳公主府伺候,知道自己的妹妹被这位公主给逼上了绝路,她本身也是个气性儿大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动手了。
刘嫖所做的,也不过是找个人和她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后还给她擦了擦屁股,收了个尾罢了。
可是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说了这样的话,平阳脆弱的神经立刻发疯了,陷入了无尽的猜想,其中有一种就是,刘嫖害了曹襄。
刘嫖并不知道平阳的猜测,不过就算是有了这样的猜测她也不担心,毕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样的猜测只会显得平阳愚蠢。她确实不是个聪明的女人,甚至将自己的猜想和刘彻说起来了,“陛下,都是姑姑做的,襄儿中毒,一定是姑姑让人做的。”
刘彻听了这句话之后都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她了,先不提这件事情怎么就突然扯到了刘嫖的身上,“姑姑又到底是为什么要害襄儿呢?”他们两个人,可是完全没什么交集的吧,襄儿还能挡了刘嫖的路不成?“更不用说,襄儿是在阿姐府上出的事,姑姑的手总不会伸得这么长吧?”
平阳早就已经神经不那么正常了,她直接说道,“姑姑是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她知道是我想要害阿娇了,这是她给我的警告。”平阳神经质的说道,“彻儿,你要救救我,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没命呀,我对阿娇做的那些,都是为了你呀,你可不要……”
刘彻听她越说越离谱,完全不愿再忍,“皇姐,你根本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平阳的所作所为他当然是知道的,可是很多事情,心里面明白就够了,完全不需要说出来,特别是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谁知道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是值得信赖的呢?若是真有一个探子,他们这一次的谈话之后,刘嫖就算是原本不知道的,现在也要知道了。
显然,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刘嫖知道与否刘彻还不明白,可是太皇太后知道了,他是确定了的,因为对方怒气冲冲地对自己表示,“彻儿,平阳现在实在是闹得太过了,还是让她闭门思过一段时日的好。”
刘彻一听,心里面忍不住胆寒,太皇太后是怎么想的呢?这次的事情,她是就这么放过了,直接算到阿姐身上,还是会牵扯到自己呢?他不敢确定,也只能弃车保帅,“皇祖母说的是,阿姐身体不好,还是多多休息的好。”
刘彻害怕了,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淡定,可是这并没有欺骗过太皇太后,这位老太太虽然眼睛早就已经看不见了,可是她的心是透亮的,只是从声音上,都能够猜得出自个儿孙子的心思,“阿娇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对她。”即使是失望,她这一把还是隐瞒住了事情,只希望刘彻能够过得明白一点,不要再犯错了。
这两个孩子,一个是她的孙子,一个是她的外孙女,还是要相亲相爱她才能最满意。更何况,至尊的位子并不好坐,他们若是能够携手,才能走得更平稳。只可惜,现在这些,刘彻还不能体会到。
至于隐瞒,刘嫖那边早就已经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裂痕已经有了,只凭借一个人来修补,永远都没有用,这一把,老太太还是自作多情了。
平阳公主就那么被关禁闭了,刘彻原先觉得她是因为曹襄的身体受了刺激才会有这般的反应,可是现在静下心来,他才觉得事情有不对,“就算是受了刺激,怎么会如此大变呢?”不过很快,太医丞就给他带回来了消息,“公主殿下郁结于心,性格大变!”其实就是变相的说平阳得精神病了,得小心。
刘彻很是心疼姐姐,平阳毕竟一直对他足够体贴,比起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的南宫公主和已经站在陈家阵营的隆虑公主,也就剩下这个姐姐最贴心了,却不曾想到,竟然因为一场刺激成了如今这般,“好生伺候公主殿下。”
平阳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生病的,而是刘嫖推波助澜,送给她的礼物,先前那个害了曹襄的侍女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药掺杂到平阳的熏香之中,原本就因为为曹襄担心休息不好,再加上找不到凶手心情不顺,佐以药物的刺激,发展成如今这个结果也算不得什么了。
“平阳姐姐一生好强,”陈阿娇忍不住感叹道,“却不曾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刘嫖浅笑,“人若是有了与智慧所不匹配的野心,总是很难有好结果的,毕竟,运势这东西不会是一直都顺着你的。”
原先的馆陶公主和现如今的平阳或者说是原先的平阳、卫子夫,都是这样,运势这个东西,实在是难说,是以刘嫖做的最大的改变,就是让陈家的人多一点儿智慧,少一点儿愚蠢。
对于平阳公主出事,宫中最担心的,反倒是卫子夫。她是平阳公主府的歌女,虽然得了刘彻的青眼进了宫,可是一家子都还在平阳公主府。这一次对皇后肚子下手,因为她的身份上不便利,更深得皇帝宠爱,平阳公主舍不得将她作为旗子,实在是让她松了一口气的。
可是平阳公主府闹出了这样的结果,就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的弟弟是有才能的,若是因着公主的缘故被淹没了,可如何是好呢?更不用说,宫里面的路不好走,每一步都不能出错,她原先就没什么支持,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彻底的孤苦无依了。
“到了这个时候,真的算得上是步步惊心了,”卫子夫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她是从来都不随便开口,随便说话的性子,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屋子里,让她觉得略有几分安全感,“接下来的路,到底要如何走呢?”
卫子夫在纠结,而陈阿娇就是在这个时候,将她叫到椒房殿去聊天的,“我总觉得你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陈阿娇缓声说道,她坐得稳,自然是不会着急,“只是没想到,你的弟弟也是极为聪慧的。”
卫子夫原本只是在沉默,一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变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对于卫青,她很明白那是怎么样的依仗。
☆、第四十四章 心狠手辣长公主(十四)
“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我听母亲提起,卫青现在正在兄长身边做事,”陈阿娇嘴上说着没什么意思,却把该让卫子夫知道的话全都说出来了,“听说兄长多次夸赞过卫青是有大才的呢!”
“愿为皇后娘娘驱使。”卫子夫跪地叩首道。
陈阿娇浅浅一笑,“瞧你说的,我哪里有什么事需要你做的呢?”现在的卫子夫对她来说就如同个蚂蚁一般,随时都可能捏死。可是她绝对不会因此而看轻她,当初的外祖母,也不过是送到代王身边的良家子罢了,谁知道未来会如何呢?
更何况,她清楚地看到了,卫子夫有野心,只要给她一丁点儿机会,这个女人就能够做出一切可以帮她自个儿上位的事情,她说是愿意被自己驱使,可是实际上呢?这可能只是卫子夫的一个手段,一个谎言罢了。
陈阿娇不信任自己,卫子夫感觉得非常明白,她和自己说那些,不过是想要然自己明白自己是她粘板上的鱼,“皇后娘娘的心计,还真是不差呢!”
对于卫子夫的心思、刘彻的胡闹,陈阿娇现在都没有心情去关心,她遇到了生命之中不可避免的大问题,生孩子!
“阿娘,我后悔了!”陈阿娇想要哭,这样的疼痛,简直让她想要死掉,“我不要生了,再也不要生了!”就算是这一胎是个女儿,我也再也不要生了。
刘彻在也在椒房殿外等待着,他的感情有些理不清楚,若是从理智上来讲,他不想要看到阿娇有身孕,担心阿娇生出儿子来。可是从感情上来说,虽然他和陈阿娇现在如此冷淡,可是他内心深处最重要的女人仍旧是陈阿娇。即使这种感情是带着利益、嫉妒等等,他都还是无比在意陈阿娇的。
而现在,他最在意的女人正在里面生孩子,一个他不应该有期待,甚至是在他看来根本不应该拥有的孩子,可是他却仍旧紧张着担忧着,心疼着!“要是个女儿就最好不过了。”刘彻心里面忍不住想到,如果是个女儿,他一定会很疼爱这个孩子的,他也会对阿娇很好,不管日后究竟到了什么时候,阿娇一定都是他的皇后。
太皇太后期待这是个男孩儿,一个拥有刘氏、窦氏和陈氏共同血脉的男孩儿,能够让刘彻不要整日里想着胡乱折腾,用心和他的父亲学一学,长大一些,而不是整日里让人忍不住地担心。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而等到孩子生出来的那一刻,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回太皇太后,是个小皇子!”这句话,带给了太皇太后喜悦,也让刘彻越发失望,只是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还是带着几分小心和期待看向这个孩子,他的第一个儿子。
刘嫖对于孩子的期待虽然有,可是在她看起来,还是阿娇没事才最重要,身边两个身份高贵的自然是不能进产房了,她却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看到阿娇没事才能行的。
陈阿娇当然是不能有事的,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脱力睡过去了,在这样的阵仗下,没有一个人胆敢让她有事,除非是真的不想要命了,毕竟,这位长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物,或者说,她绝对是个脾气非常不好的存在。
陈阿娇有了孩子之后整个人好像都变了,这是刘彻最明显的感觉,她表现出了曾经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体贴,让刘彻都有一些不知所措了。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体贴让他感觉非常温暖,怀着几分新奇的感觉,刘彻满足于和阿娇相处的感觉。
可是他却对自己对朝堂的控制力仍旧不满意,可能是看到他有了孩子,算是个大人了,太皇太后这些日子并没有对朝政做什么干涉。可是刘彻还是明显感觉到,政令不顺,他想要施行什么政令,都太难了,那些个老臣,一会儿惯例,一会儿祖宗的,反正就是不同意,让他生了一肚子闷气。
“谁让陛下不高兴了,您就直接处理了他便是了,”这是刘陵给出的安慰,和没有差不多,“您可是帝王,手掌天下,谁敢和您作对呢?”
这样的话听起来确实非常解气,可是刘彻也明白,只是听听罢了,他若是真的按照刘陵说的做了,那才是自讨苦吃,自己把自己给逼上绝路。只不过他稀罕刘陵的风情,不愿意把人收拾了罢了,刘彻从不是个蠢人,相反的,他是个天生的帝王,也正因如此,他早就感觉到了刘陵身份上的不对,虽然还是与之厮混,却并不给对方丝毫的信任。
刘陵是否感觉到他的心思并不好猜,她是个在刀尖上跳舞的女人,不管怎么样,每一步都是滴血的。其实对于刘彻对自己的感情,刘陵是有几分恼怒的,对方看似沉浸在自己的魅力值中了,可是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更多的了。
“看起来,也只能让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更差一些才行了。”刘陵打定了主意,她摸不透刘彻的心思,不过却觉得比起帝王的心思,身为皇后的陈阿娇更好处理,决定从这里入手。
而在她又一次进宫见太皇太后的时候,就佩戴了一块玉珏,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样式,可是却能够让陈阿娇一眼就看到,那是属于谁的。
在刘陵看来,女人的嫉妒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它总是能够让人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导致一些完全不能理解的结果,或许在理智回笼之后会后悔不已,可是却没有机会反悔了,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后悔药这个东西。
她想用一块玉珏告诉阿娇她和刘彻非同一般的关系,而她也很期待,这位皇后娘娘会如何做?毕竟不管是谁,这样红果果地被打脸,都是个不那么开心的事情,不是吗?更何况还是阿娇这样的出身,她还对刘彻的帝位提供了那样多的帮助。
刘陵想的没错,阿娇看到她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在看到那块玉珏之后的心情就更不用说了,不过,刘陵却绝对不会想到,阿娇在生气之后真的只会和刘彻闹腾吗?或许,她会选择做一些更可怕的事情,比如说直接灭了让她不高兴的人。
可能是陈阿娇表现的太过于平静了,刘陵竟然还接着挑衅,“听闻陛下是极宠爱皇后娘娘的,您真的是好福气呢!”若是她在说话的时候,不是随意的摆弄着腰上的玉珏,说服力可能会更强一些。
陈阿娇倒是表现出了自己一贯的优雅作风,好像什么都没听懂一样,让刘陵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中的感觉。
只是,她虽然在面对刘陵的时候不曾生气,却在晚上见到刘彻的时候说起来,“陛下是什么时候与刘陵翁主关系这般好的?”
刘彻心里有鬼,更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情,略有些紧张的说道,“阿娇说什么呢,我哪里就和她的关系多么好了。”
阿娇冷笑,“真的不好吗?如果不是关系好,陛下的玉珏怎么偏偏挂在了她的身上呢?”
刘彻一听就明白,这是刘陵在闹事了,他急忙表示,“可能是哪一次见到的时候顺手赏给她的吧,吾并不记得了。”阿娇倒是没有再追问,好像是相信了这个答案,让刘彻松了一口气,却在心里面觉得应该和刘陵保持一下距离了,那个女人的心思是越来越大了。
刘陵没想到刘彻竟然就这么不理会自己了,“没成想到,皇后娘娘还有这样的手段呢!”从来都是占上风的人一下子落了下风,这可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不过她也算能人,很快将此事放在一边,开始考虑着下一步要如何做了!
对于那个嚣张的女人,刘嫖的手段是再简单不过了,“你既然喜欢使美人计,那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美人计用的多么好吧!”
田蚡是个喜欢胡闹的,对于美色本就是生冷不忌,在和刘陵之间不清不楚之后,那可是直接被刘陵拿捏在手中了。可是这个美人儿偏偏是个心大的,竟然借着自己的机会上马,和自个儿的外甥搞在一起了,偏偏这个外甥还是皇帝,他再不高兴,也得忍着。
不过最近看起来,外甥好像又对美人儿没啥兴趣了,他自然是得来沾点儿便宜,“小美人儿,最近有没有想我呀?”
刘陵对于他,一直不过是应付罢了,只是田蚡的身份实在是太合适,让她也不愿意就这么放手,“怎么,我看是你想我了才是吧!”
“是,是,是我想你了!”田蚡急忙说道,最近都没怎么亲近,他可是着急呢,“彻儿再好,还能有我对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