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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交通方便,美国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远,什么时候想见面了让家里的飞机送你们过去就是,这两天过去陪陪他们,爸妈这边不会介意的,他们说明年还去绿岛住段时间,到时候冒冒和吨吨有他们烦的。”
    “恩,我知道了。”陈安修借故倾身过去,表面上看是搂他的腰,实际是使坏地去挠痒。
    章时年抓着他的肩膀,翻身将人压住,两人相互磨蹭着还没亲热多会,就听门砰地一声,这种撞门的方式除了他家大冒冒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冒冒在外面大力拍着门喊,“爸爸,爸爸……”
    陈安修推推还在他胸口奋力耕耘的人,“喂,章先生,你儿子在外面,你真能做得下去?”
    章时年不甘心地在他锁骨处咬一口起身,但那火烫的眼神却让陈安修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可能不会太好过了。
    事实证明陈安修在这方面还是很有预言天分的,章时年用有力而持续的行动成全了他的预感,所以陈安修第二天带着冒冒和吨吨去陆江远那里的时候,是曲靖开车把他们送过去的,他腰酸腿软的连开车都没力气。
    *
    被人折腾到下半夜,睡眠肯定不足,所以陈安修午饭后就去楼上睡了一觉,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觉期间,有个人来到了陆家。
    陆碧婷今天上门是想告诉三叔全家吃饭的事情,因为四叔一家最近从国外回来,年底了,大伯也想家里人坐在一起聚聚,但她没想到的是一进门就在客厅里看到了林长宁和陈安修的两个孩子,三叔怀里抱着那个小的,林长宁手里拉着那个大点的,四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边说边笑,温馨的场面就像一家人。
    不,不对,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确实是一家人,而不仅仅是像,三叔现在和林长宁在一起,安修是三叔的儿子,林长宁的外甥,说是一家人不算过分,可能三叔多年来独身的印象太深刻了,竟连她都有点是不适应这和乐的场面。不过她很快就将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脸上重新展现柔和的笑意,这种转变是快速而短暂的,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情,以至于连在门口迎门离她两步远的周姐也没觉察出任何异样。
    “三叔,林叔叔。吨吨和冒冒今天也在啊。”
    陆江远见她进门,就笑着招呼道,“婷婷有些日子没来了,过来这边坐。”
    林长宁对陆家的人没好感,但不至于迁怒个无辜小辈,“碧婷好久没见了。”
    陆碧婷换过鞋子,把外套和小坤包递给周姐,在林长宁这边的单座沙发坐下,和陆江远抱怨说,“三叔,您也不说林叔叔和冒冒吨吨在,我这个当姑姑的,就这么空着手来看小侄子,真是让人笑话了。”她和陆江远说话,又比陆亚亚他们多了一份不拘束的亲近和自然,就像一个最亲切的小辈。
    “他们什么都有,你来就行,一家人不用那么客套。”在陆江远的一干子侄中,就陆碧婷一个女孩,又懂事识大体,陆江远难免就偏疼她一些,在陆亚亚那件事中,她守住了自己的原则,在陆家对陈安修还有林长宁冷处理中,只有陆碧婷表现出了自然的接纳,而不是刻意的疏离和逢迎,这一切都让陆江远看在眼里,心里待她自然比往日更亲近一些,
    林长宁握握吨吨的手示意,吨吨适时地起身喊了一声,“陆姑姑。”
    冒冒胖胖的一团靠在陆江远的怀里坐着,也骨溜溜着眼睛好奇地去看陆碧婷。
    陆碧婷看看这两个孩子,一个眉目清朗,一个机灵可爱,吨吨就不说了,和章时年站在一起,说不是亲父子都没人信,但就连冒冒,说不出是哪里来,但眉眼之间也能看出章时年两分影子。说起来她认识章时年,其实在陈安修之前,但缘分这种事情无法强求,她早已看开,“既然来了,就在北京多住两天,改天姑姑一定记得给你们带礼物过来。”
    冒冒不会说,吨吨也不是那种热络的性子,只礼貌地说,“谢谢陆姑姑。”
    陆碧婷笑着夸赞说,“这两个孩子真懂事。”
    陆江远把话接过来,“你也别光顾着夸他们,过完这个年你也二十八了,和周翔那边有什么打算吗?”周翔是现在陆碧婷的男朋友。
    “虽说从小就认识,但正式交往还不到一年,我打算再相处一段时间试试,再说我们两个都是刚开始工作,也想在工作上做出点成绩来。”
    “年轻人有事业心是好事,但也别耽误了终身大事。”
    “我知道了,三叔,您和我爸爸真像,连说的话都一样。”
    陆江远笑容有些散淡,“长辈的心思都是一样的,都希望你们过得好,婷婷,你这次过来是不是有别的事情?”
    陆碧婷刚才没说是顾忌着林长宁在场,现在陆江远开口问了,她再不说,就会显得过分刻意了,那样反而惹人不痛快,“大伯说四叔回来这些天,大家都没坐在一起聚聚,明天晚上想让家里人一起吃个饭,爸爸让我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她很聪明,没在话里点名是让陆江远一个人去吃饭。但林长宁和陈安修从来就没被陆家公开承认过,这家人自然就不可能包括他们两个,这话陆江远和林长宁怎么可能不懂。
    对此,林长宁是无所谓的,他本就不想和陆家人坐在一起,他是原谅了陆江远没错,但这不代表他会忘记陆家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
    但这话落在陆江远耳朵里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长宁和安修能跟陆家亲如一家,毫无隔阂,但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和平共处,偶尔能走动走动,到后来发生亚亚那事,让彼此本就不亲近的关系又蒙了一层霜雪,他无法强迫陆家接受长宁和安修,也不想去勉强长宁和安修。总以为毕竟是亲人,顺其自然,时间或许会冲淡彼此的仇恨,到那时做个普通的亲戚也好。
    可是到今天,他忽然明白一个事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长宁和安修根本不需要陆家,陆家也根本没想过接受这对父子,以前他还安慰自己说,他和长宁,章时年和安修,他们这种关系现在毕竟还不能被大众所接受,尤其是在陆家和季家这种政治世家,就是章时年和安修年轻自在些,但要顾及家里其他人,也是不好在公共场合太高调的,更何况他和长宁有这年纪了。家里人忌讳些是可以理解的。
    但今天是什么场合,是家宴,二哥明明知道长宁在北京的,可他们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去做,又谈何将来接受呢。
    陆江远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不过心细如陆碧婷,还能觉察一点的,可在这事上,她也是有心无力,这是大伯和爸爸他们的决定,只能给建议但不能插手过多。
    大家都没说话,冒冒瞪着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在陆江远怀里扭了扭,又对吨吨张开手喊,“得得……”
    陆江远回过神来,扶着冒冒站在膝盖上问,“冒冒怎么了?”
    吨吨挪过来,熟练的在他腿根处摸了一把说,“是不是尿裤子了?也没啊,那你是不是马上要尿裤子了?”
    陆江远和林长宁从来都没照顾过孩子,俩人加起来的经验还没吨吨多呢,听他这问题可爱,两人的脸上不自禁地露出笑容,林长宁更起身把冒冒接过来说,“你们聊,我带冒冒去趟卫生间。”
    吨吨也跟着去了,客厅里只剩下陆江远和陆碧婷叔侄俩,“三叔,大伯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林叔叔在北京。”
    陆江远点点头,“这件事我知道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248
    陈安修一觉醒来的时候,陆碧婷这时已经走了,陆江远和林长宁也没和他提起这件事。
    这天下午的天气还不错,窗帘打开,房间里就会有大片明亮的阳光,陆江远给吨吨买了辆电动平衡车,吨吨很喜欢,帽子和围巾都不戴,就在门前的路上来来回回的玩,陈安修还没玩过这个,兴致来了,小孩子一样也跟着去凑趣,就剩下冒冒扒拉着小短腿在后面颠颠跟着跑,一会爸爸,一会得得的,但还没走两步就被人远远抛下了,他见追不上了也会自己慢慢停下来,站在那里不动,可下次爸爸和哥哥赚回来,他又不长记性地跟着跑,结果当然还是被抛下。
    陆江远和林长宁这两天是特地空下来陪孩子的,这会自然也不紧不慢地跟着,林长宁看独自矗立风中的那一小团实在可怜,就快步过去抱起他,帮他扯扯帽子两边的遮耳,“冒冒怎么不跟着走了?”
    冒冒还会告状,伸着小爪爪指指陈安修和吨吨消失的方向说,“爸爸,得得……”那意思大概是说爸爸和哥哥把他丢下了。
    林长宁笑着去亲他的胖脸,“等他们回来,爷爷批评他们,他们怎么能把冒冒丢下呢,咱家冒冒这么听话,这么乖。”
    大冒冒这人就是禁不住夸,一夸他,尾巴就翘起来了,抱着林长宁的脖子亲热地蹭蹭人家的脸。
    林长宁转头和陆江远笑道,“你看咱冒冒的脾气多好。”
    陆江远就站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长宁,安修,两个孩子此刻都在身边,可自己到底为他们做过多少,今天的阳光实在太好,刺得人眼睛生疼。世界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过去是他贪恋太多。过度的退让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在外面玩了一个多小时,一家人就回屋了,下午四点多点,太阳偏西,室外的温度渐渐地就降下来,其他人还好,只是不敢让冒冒在外面待太长时间。
    晚上林长宁说想吃饺子,这点事对陈安修来说不算什么,面是周姐揉的,他就调了个馅儿,自家人吃的,也没刻意翻什么花样,就着家里现有的东西,拿香菇鸡蛋虾仁炒香了,又切点青萝卜丝进去,调出来的馅儿光看颜色就让人非常有食欲了,冒冒闻着香味,没出息的围着盆子兜兜转转流口水,陈安修挑个虾仁给他,吨吨很嫌弃他,骂他是个馋冒冒,但当陈安修挑颗虾仁给他的时候,他也没什么犹豫地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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