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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也顺利找到了一处盗匪巢穴,说是巢穴,其实是一个不大的溶洞,周围用草木掩盖着,围绕着一堆细小的烟火,里边的群盗不过八九人,个个长得比隶臣妾还面黄饥瘦,宛如饿殍,远远看去,眼里似乎都有幽幽绿光。
    九个人头,九十金,换算下来是四万多钱,怎么都够用大半年了。
    严江看了一个方向,开弓拉箭。
    他的弓箭学自里海附近的斯基泰弓骑兵,复合弓是安息阿尔沙克一世亲手送的,为他练手的士兵则是从安息到月氏,种类遍及整个丝绸之路,在如今这三十米不到的距离,不敢说百发百中,也是有九成的命中率的。
    杀他们,没有一点心里负担,因为他们围绕在一起啃食的,是一具老人骸骨。
    言谈之间,他们还在抱怨年轻人跑的和兔子一样快,都得躲着,只能找这些老人,可是肉老骨多,血里也没多少盐味,山里野兽又多,小动物难抓,谷饭又难吃,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下一秒,铎的一声,说话的盗贼便被一只羽箭穿喉,送他到头。
    在盗贼拿起削尖的棍棒冲上来之前,严江反手射出第二只箭,一名盗贼胸口血花一溅应声而倒:“右边两个给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觉得我可以选三个!”李信激动地嗷嗷叫,拔剑就冲了上去。
    严江略无语,抬手又是一箭,将最近一人射中胸口,长弓一收,反手就一刀收割了面前又一个人头,侧身一避,把身后的一名盗匪割喉,他的战斗极为狠厉,没有一点迟疑,看得另外名盗匪惊恐无比,转身便逃——这是他们最强的技能,让他们无数次从军队手中逃生。
    但严江只是挑眉,心中嗤笑一声,拉开距离的话,这不是给弓兵送人头么。
    他再拉一弓,又是一箭射出,立时又倒一人,再开一箭,惨叫喋出,已是清场完毕,这才转头看李信那边。
    只见李信已经成功砍翻一名盗匪,正追逐着剩下一个往林中飞奔去,那速度快过兔子,眼看就要失去目标,他还在大喊贼子站住别跑。
    严江无语摇摇头,搭弓。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掠过,那盗贼惨叫一声,倒在一丛灌木上。
    李信惊呆了。
    只见一只有着白毛黑斑的夜枭无声地立在那盗匪的后颈之上,尖锐的利爪深入血肉,此刻正滋滋地冒着血,那眼睛在黑夜里越发黑的恐怖,却是没看李信,而是直直地盯着严江,那眸里是深深的愤怒,仿佛遭到了背叛,让李信都有些恐惧,本能地就让开身体,等严兄自己去抗。
    “小陛你醒了,”严江脸上欢喜的表情倒不是伪装,“我正担心你没吃的呢,想着收了人头就快些回去呢,你找来地也太快了。”
    猫头鹰怒气勃发,飞上去就落在他肩膀上,它爪子血淋淋地,弄了他一身,脖子三百六十度扭了数次,仿佛在寻找什么出轨证据,怒气越发地深了,但严江却只是柔声安慰:“小陛放心吧,自从有了你,我就没找过别的动物,连阿黄都是你一定要选定当坐骑我才买的。”
    说来也奇怪,平时陛下都把汗血马视为坐骑,但当他在秦朝把阿黄卖掉,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怜小黄还以为自己会如以前在小国那样耍个仙人跳,把它带走呢。
    自己一个野生动物保护者,为了陛下把其它的毛绒都抛弃了。
    陛下左看右看,确实没看到什么其它动物,这才冷漠地抬起脖子,严江立刻给它按摩翅膀,表示您今天飞那么远找我,真是辛苦了。
    李信在一边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严兄,你家这只大枭可否割爱给我啊,我愿以一千金相换。”
    天啊,这只鸟能顷刻取人性命,在战场上将会是何等威武擅战,甚至可以夜间出战取敌性命,简直千金难求,不容错过。
    “你亦然见识了我家的爆脾气,非我不舍,实在是给你了,怕是你我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严江也很无奈,用秦语大吐苦水,“这世间野兽万千,我就没见过我家这么小心眼的鸟,当年我养过的老虎、兔狲、黑豹没一个不被他丢掉,后来打不过老虎花花,宁可绝食都不许我养,你要得了它,怕是老婆都娶不了。”
    陛下静静享受着酸痛翅膀上的按压,面无表情,仿佛真的听不懂一样。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要不让它和我睡一晚——”李公子就不想放弃,“就一晚好不好,江兄,我给金……”
    陛下略略回头看他一眼,把他记得更深刻了些。
    “你快去收人头吧,天都要亮啊,你家里怕是要翻天了。”严江也很无奈,他家陛下特别挑剔,从不与这些血腥之物呆在一起,只能麻烦这位小弟收拾一下人头了。
    李小公子只能把人头背好——秦人以斩首为荣,战场上抢人头的事情不计其数,他自然不会嫌弃恐惧,同时又有些小兴奋:“严兄,回去后我们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其它山林找找如何?”
    “你若不怕,自然可以。只是若郡守知道我带你出来,怕是要问责于我……”严江应付道,心里却想着你搞这么一出,回家你老子怕不是要打得你两天下不来床呢。
    “没事,你就说是我前日见了盗匪想为民除害,你担心我才跟来的。”李信自然地将责任揽上肩膀。
    严江点头,将陛下放在肩膀上,走近路回城时,天已经将亮。
    李信看到城门的老将时,忍不住抖了一下,他就一夜未归,身为郡守的爷爷居然在城门口等他?至于么?
    “孽障!”老郡守提着枪指他,“王使前来召你入咸阳,让你入禁卫之中,这是何等恩赐,你竟然敢彻夜不归,让王使久候一夜?来人,给我打!”
    不接王旨是大罪,昨晚他急得几乎把郡城翻了过来,不收拾这小子,简直对不起他。
    “什么……”李信还来不及讲自己昨晚的丰功伟绩,就已经被两个健壮的军士按在地上,生生挨了十棍。
    立在仆人肩上的陛下微微点头,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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