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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阿格里皮娜后,尼禄换掉油腻的衣服,简单洗漱一遍,才走进卧室。
    雕花的大理石壁炉烧着火,火光跳跃在新修的马赛克壁画。四根雕有圣鸟和月桂叶的柱子支撑天花板的四角,镀金箔的蜡烛在柱子上亮着。
    罗德点燃一盘肉豆蔻,宽松而洁白的系带内衣,遮到半截大腿。
    尼禄放下丝布做成的门帘,视线粘在那截莹润的皮肤。
    “你的母亲走了?”罗德吹灭点香的蜡烛。
    尼禄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搅进浓密的黑发,另一只揽过他的腰,与自己的小腹贴到一起。
    拇指指肚抚过他标志性的红唇。尼禄捧着罗德的脸,“你一直在卧室里吗?”
    罗德点头,锋利的唇角翘起一个微弱的笑,“我在等你过来。”
    尼禄收紧手臂,盯着他的黑眼睛,别有深意地问道:“等我过来做什么?”
    罗德没说话,搂过他的颈项就吻上去。
    新点的肉豆蔻时而忽闪时而黯淡。这种香料燃烧得最慢。
    等到火苗到尽头,一丝垂直的烟往上冒,有淡淡的甘甜味。肉豆蔻燃尽了。
    罗德额头一片汗珠,侧躺着。尼禄从背后抱紧他。
    “尼禄……”罗德闭着眼睛,声音很轻,这个名字象梦话一样从鲜红的唇边溢出。
    紧接着,他又低声唤一次:“尼禄……”
    尼禄吻一下他的肩胛,问道:“怎么了?”
    罗德沉寂一会,开口道:“没什么,就是想叫你的名字……我想你了。”
    尼禄将他的腰箍得更紧,脸颊贴着他潮湿的后脑,“我就在这。”
    他们休息一会。罗德走下床,莹白的身体在火光中呈现出松脂的金黄色。
    网格密织的木窗打开一道缝隙,一阵凉凉的风吹进来,扑在又红又热的双颊。
    罗德趴在木质窗框上,顺着缝隙往外看。白漆般的月光下,山顶的草丛泛出一点嫩青色。
    “罗马的春天要来了。”他发出最近很多罗马人都在发出的感慨,将木窗开得更大,往山下望去,“让你背负债务的洪水好象也退了。”
    尼禄来到罗德身后,手移上他光滑的脊背,“洪水退了,山脚的商铺街正在修建,马上就能盈利。”
    罗德不禁轻笑:“我要感谢那场洪水,是它救了我。如果当时,我跳下去遇到的不是水,而是硬邦邦的地面……”
    尼禄神情绷一下,随即也趴上凉爽的木质窗框,一起和他往窗外望。月光照亮他们的嘴唇和下巴。
    “洪水虽然让我身负重债,却救了你。谁能想到让我债务累累的祸事,居然在关键时刻救下我的爱人……所谓的福祸好坏,都是暂时的虚像罢了。”羊毛般的银发被凉风吹动,尼禄双目出神,感慨道。
    罗德侧过眼睛,凝视尼禄很久,从灰银色的眉毛,到雀斑,再到尖瘦的下巴。他神色认真地说道:“你长大了,尼禄。”
    尼禄也侧过脸,棕色的瞳仁有了成熟的神采,“因为有你。”
    “我?”罗德疑道。
    “对。”尼禄露骨地说,“你能让我彻底勃|起,罗德。不仅是身体的,你也让我完成精神上的勃|起。”
    罗德莞尔。他牵过来尼禄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爱你。”他的黑眼睛发着亮光,“我的卢修斯。”
    ……
    作为帝国时代的第五位皇帝,尼禄终生没有娶妻,更没有生子。
    四十岁那年,他在年老的阿格里皮娜的劝告下,将屋大维娅的小儿子过继为养子。算是对被她毒死的克劳狄乌斯的慰藉。
    屋大维娅的小儿子继承了母亲在读书识字上的天赋,以及父亲的机灵劲儿。然而更幸运的,是这个孩子身体健康,没有遗传到母亲和外祖父的驼背。
    和当年的尼禄一样,他也是奥古斯都的直系血脉,是公认的储君。
    以勤政和亲民著称,尼禄无论在贵族还是平民间,风评都很好。唯一一处值得弹劾的,就是他和身份敏感的罗德的同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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