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都拿这孩子没办法,看着这臭小子,就知道皮皮当年是什么样儿了,于是,“皮皮”这个简称,正式落户在了政轼头上。
悦农本来还觉得自己女儿不怎么样,但和小皮皮比起来,自家女儿就懂事多了,吃饱喝足了就不闹,自己一个人也能玩,上芭蕾课也很安分,比起小皮皮,不知道省了多少心。
她觉得,女人要是生出那么一个儿子,肯定会老得很快。
唯一的好处是,自从怀秋和皮皮来了以后,盛宠总算开口说话多起来了。为了让皮皮安分点,四姐(皮皮妈)特意让皮皮早一年念书,把堂姐弟二人安排在了一个班上,而且当同桌。
政轼谁都敢捉弄,惟独不招惹自己堂姐,他总觉得盛宠呆呆的笨笨的,和班上别的女孩子比起来安静许多,他心里有主见,欺负谁也不欺负弱质女流,正如常言道“盗亦有道”,他皮归皮,做人却很有原则。
除去这一层,还有一层是他不敢弄盛宠的。那就是怀秋的嘱咐了。
皮皮不喜欢怀秋,因为他这个哥哥既聪明又厉害,还很会讨好大人,而且,他是从来不吃亏的人,皮皮一搬回老宅子,偶然几次发现不是他干的事也被大人按了个罪,他是个玲珑七窍心的机灵鬼,没几次就发现那些事都是怀秋做的。
因为怀秋在大人眼里是个好孩子,所以他是不会干坏事的,那些调皮捣蛋的事儿都是皮皮干的。大人都这么想。
皮皮虽然郁闷,但也不得不说,怀秋真的又聪明又阴险。他不过是轻轻揪了盛宠一下头发罢了,回头怀秋就往老爷子的茶水里搁了辣椒水,然后皮皮就被妈妈暴揍了一顿。
诸如此类的事儿发生过三五次之后,皮皮就长得心眼,知道要提防着点他的怀秋哥哥了。怀秋发现他有那么一阵子很安分,也跟着和颜悦色起来,整天笑眯眯地瞧着皮皮,但皮皮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又一天开始了。
六点一刻,盛家老宅子里准点出现了敲门声,六点钟就已经起床的老爷子看了眼站在盛宠房门口的怀秋,欣慰的笑笑。
怀秋这是干啥呢?呵呵,当然是叫小公主起床。
家里的大人们起初还觉得怀秋把日子过得有些过于隆重,笑他少年老成,但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照顾呆头呆脑的妹妹和顽劣成性的弟弟,是哥哥天经地义要做的事儿。
盛宠的房间是常年不上锁的,但怀秋觉得,必须敲过门,过会儿才能开门进去。这是身为男子应有的礼貌。
果不其然,小公主还在粉红的床上睡着,怀秋笑眯眯地瞧了她一会儿,才一把捞她起来,“小虫虫,来哥哥怀里,哥哥抱你。”
盛宠迷迷糊糊把脑袋往他怀里一钻,纤细中带肉的手往怀秋脖子上一勾,怀秋抱起她就往外走,经过客厅见外公已经在看报纸,还不忘记礼貌:“外公,早安。”
老爷子朝他笑笑:“怀秋,早安。”
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擦面霜,一通过后,家里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起床吃早饭。女儿媳妇们不敢造次,都是这个点起床,忙完孩子们的事,才上班的上班,睡回笼觉的睡回笼觉,从来都是如此。
四姐拾掇完自己儿子,连拉带拽的拱他上了饭桌,皮皮还在迷迷糊糊点头犯困,时常一碗饭吃到一半,小脸就栽饭盆里了。四姐一边给儿子系鞋带,一面察觉上头没动静了,晦气地啧了一声,直起身来,见对面的悦农翘着兰花指一勺一勺地吃着面前那碗白粥,气就不打一出来。
可她也不能寻弟媳妇的事,就眼巴巴地和姐姐撒娇,“三姐,你看看啊,都是生儿子的命,怎么我就没你那么好的福气?”
盛世爱知道她心里的算盘,笑眯眯地瞧了妹妹一眼,那笑容和怀秋如出一辙,就跟复制的一样,叫人看了不由得咽口水。
悦农往粥里撒了一勺白糖,吃了口,瞄了眼自己女儿,小家伙呆头呆脑地也学她往白粥里撒砂糖,让她看了会心一笑,伸手揉揉她柔软的头发,“慢点吃,记得吹凉。”
盛宠垂落着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的“嗯”了一声,十足的小姐模样,不卑不亢。
等吃完饭,擦干净了嘴巴,怀秋从房间里拿出盛宠的书包,里头放着今天要上的课的课本,还有零嘴儿,小水壶,以及一个小药盒。吃饭的便当是司机中午另外送到学校的,一般都是先送到怀秋学校,然后经由怀秋送到弟弟妹妹手里。
盛老爷子有时候也考察外孙的风评,借着送午饭的机会,偶尔也拜访老师,得到的都是盛情热烈又不遗余力的夸奖,“怀秋啊,别说清华北大了,就是哈佛耶鲁也是随便念念。”
老爷子听了这话,脸上有光,回去时心情就十分好,找几个老战友打牌时,忍不住就要炫耀几句,时常惹得战友们调侃他。
不过怀秋倒是个争气的孩子,几乎从不出错,为人谦和,彬彬有礼,长得也是周周正正,干干净净,十分讨人喜欢。不光学习好,吃饭也很香,所以才十二岁,个子在班上就已经出类拔萃了。
盛世爱还有些担心,男孩子太早发育,过了风头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