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却摇起脑袋,声音里带着哭腔,“您还是放我回去吧,我给您添麻烦了……”
我能感觉到,它想从我怀里挣脱出去,又因为胃疼而动弹不得,遂摇头,轻轻摸着它的脑袋,“这次的事,与你无关,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经再三思虑,我还是决定与它定个名义上的主仆血契,免得它再被驭兽宗的人惦记。
是以,三日后,我带着一枚血契珠去看它。
“若是胃不疼了,你把这血契珠服下。”
“不可不可!”云涧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不住地摆着猫爪,“我只是一只低贱的田园三花猫,不配做仙长的灵宠!”
它曾做过灵宠,自然知道服下血契珠意味着什么。
“你是我认定的猫,配得上‘灵宠’二字。”见它执意坚持,我想了想,板起脸换了个法子凶它,“那日的事,我不希望再度发生。你若不想给我添麻烦,便成为我的灵宠,若觉得对不起我,这便是折罪的法子!”
它果然被吓住了,忙从我手中接过血契珠,一口吞了下去。
自此,三花猫云涧,成了我这辈子唯一的灵宠。
依照鹤寻门养灵宠的规矩,我要为云涧重新赐名。
见它一直怀念当初养大它的那位云老修士,我便保留了云姓,依照先前执行任务时,在某个朝代拜读过的诗作,为它起名“云明月”。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它便是我独酌之时,举杯邀来的明月了。
打那之后,我开始教明月法术,并带着它通过鹤寻门中的“玄览镜”,去各个世界执行任务,用来换取让它得以成长的丹药。
我已是高阶修士,而明月是未化形的猫妖。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做任务时,她只能窝在我怀里,乖乖看我出剑与交涉。
我向来不喜欢接玄览镜下派的快穿任务,那些任务太过无情,通常不是杀戮就是摧毁。但要想换取让明月成长的药,我只能咬牙去接那些我厌恶的任务。
毕竟,除了驭兽宗,没有哪宗会培养门下弟子收留的灵兽。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百年。我勤勤恳恳养一只田园三花的事,被我师姐贴到了玄览镜任务平台的八卦区,听说还盖起了高楼。
再后来,全仙门的修士都知道,我在养它。
一百三十年后的某天夜里,我像往常一样搂着明月睡觉。但早上苏醒时,我忽然感觉怀里抱着的东西不太对,不像猫。
我睡眠质量一直不错,向来一沾枕头就睡得死沉,每天早上要缓好久,意识才会清醒。这天早上,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到了唇上。
那软物探了一会儿,抵开了我的牙,甚至还妄图往里深入。
我瞬间醒了,一睁眼,便与一对杏黄色的猫瞳对上。
一名女子正与我脸对脸,面容姣好,肌肤偏白,雪白的长发披散,遮住她未着衣物的胸口。她的脑袋两侧竖着猫耳,耳朵上还有着橘、黑二色的斑纹。
我被一只猫妖轻薄了?!
念头刚起,我下意识抡过去一个巴掌。
那猫妖吓得猫耳一折,立马趴倒,捂着脸连连摆手,“嗷不要打!是我!”
熟悉的声音入耳,竟是明月的声音!
“你……?”
“是我啊!你的明月喵!”猫妖应完,兴奋地朝我嚷嚷起来,“我化人了!仙长你看!我真的化人了!!”
她在我眼前直起上身,自豪地扭动起身躯,白花花的,晃眼极了。
我抽了一下嘴角,下意识把她按倒,压低声音提醒:“这么激动做什么,你……你不知道自己还光着身体吗?!”
说话时,我正将她搂在怀中,想起方才触碰到唇上的那片柔软,莫名感觉心跳快了起来。
明月愕然眨着眸子,摸了摸自己的肌肤,忽地“嗷”了一声,把被子掖了又掖,缩在我怀里,弱弱地道:“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虽化了人,但发间却还是一对猫耳,被子里还有一条毛绒绒的东西在我腿上不安地扫动,应该是她的尾巴,看样子她还不能完全化人。
“附耳过来,我教你如何把毛皮幻化成衣物。”
她点了点头,乖顺地把猫耳凑过来。
幻化衣物不过是个小法术,她学得很快,只是听我念了两遍,就化出了一身白色的睡袍。
明月打量着自己的衣服,很是满意,而后忽问我:“那,仙长,既然有瞬间穿衣的法术,有没有瞬间脱衣的啊?我想学~”
我心想为什么会突然想学瞬间脱衣,但没有细想,只是如实将咒语告诉她。
“捏着你的衣服念咒,衣服便会瞬间消失。”
她听完就去试了,很快又变回了白花花的模样,笑嘻嘻地凑近我,“这两个法术好方便。”
我初听不解其意,但只是过了不到十秒,便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橘色睡袍被她捏住的瞬间,一句咒语传入我耳中,正是我才教给她的……脱衣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