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一声巨响,天边炸开一朵烟花,溪歌呀了一声,却见天边接二连三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旁边的几间雅间也开了窗出来看,楼下的行人也驻足观赏,这烟花可不多见。
几朵烟花落下,夜空又重新变成一片漆黑,行人顿了一下便继续行走,溪歌正转头要说话,佟姝却伸手捂住了溪歌的耳朵,凑在她的耳边道:“还有呢。”果然,话音方落,顿时便连着七八多烟花炸了开来,高低错落,好看极了。
溪歌也明白过来:“你安排的?”
佟姝点了点头,又凑近她的耳边道:“在别院那边放的,我们在这里瞧着正好。”溪歌见她这般花心思,心里自是说不出的欣喜,待烟花燃尽,她转身抱住佟姝,没有说话,只听胸腔里的心跳声,比方才的烟花声还要大些,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佟姝的。
佟姝一手抱住溪歌,一手将窗户关上,却是有些紧张地不知该说些什么,闻着溪歌萦绕在鼻尖的发香,听着两人的心跳。
抱了许久,两人终于分开了去,各自在桌边坐下,佟姝又给溪歌拿了一块小点心,两人都不曾开口说话。
敲门声响起,打破两人奇妙的气氛,佟姝让来人进来,赵溪歌的侍女抚琴走进来,提醒道:“小姐,该回宫了。”
赵溪歌点了点头,佟姝一脸天真地问道:“你这段时日住在宫里?”她知晓王家出了个贵妃,该是溪歌的姑姑,姑姑要侄女入宫陪一段时日也是正常。
赵溪歌不知佟姝心想,却一脸奇怪:“我一直住在宫里啊。”
佟姝开始怀疑自己记忆出了错,溪歌儿时不是一直住在王家么,难不成王贵妃寂寞如斯,要让侄女日日相陪?不对,贵妃不是还有女儿么,怎会叫侄女作陪,她越发感觉奇怪:“你为何要住在宫里?”
溪歌从未想过会有人问她这个问题,顿了一下:“因为,我家在宫里?”赵溪歌也开始怀疑,难道身为公主住在宫里很奇怪吗?
佟姝眉头皱起,一脸困惑,难道自己当初还是认错了人?佟姝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你是溪歌吗?”
“我是溪歌啊。”赵溪歌倒是没有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佟姝难以置信,继续试探着:“你姓王吗?”难不成是个同名异姓的人?
“我姓赵啊。”赵溪歌开始怀疑,佟姝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把脑子吃坏了,怎么一向聪明的人开始失忆了?
佟姝大惊失色,站起身来,说话也开始结巴:“你,你是公主?”
赵溪歌也一脸惊诧:“你不知晓?”佟姝摇了摇头,厢房里一时静默无声,抚琴索性走了出去。
佟姝此刻再想,便有些明白过来,不是自己认错了人,是自己一直将人的身份搞错了。溪歌从来不是王家的女儿,该是王贵妃诞下的公主,少时在王家玩罢了。是了,王家也是锦阳公主的外祖家。
再一想,自己初初入京时,那三番两次相邀的锦阳公主便是溪歌了,也难怪后来就没了音信,原本以为自己是甩掉了一个麻烦,不成想,是把麻烦越搞越大了。
她是清楚自己对溪歌的心思的,但也明白自己也只是情窦初开,还万不到情根深种的地步,如今要脱身也还来得及。若溪歌是王家的女儿,她尚且还能搏一搏,是公主的话,自己不想活,佟家上下还是要顾忌的。
只是,无论是失去这么一个心上人,还是友人,都是不舍的。佟姝只好让自己清醒些,不舍又能如何?这公主还是自己的表姑呢,自己实在是大逆不道啊!
佟姝脑中一片混乱,赵溪歌见佟姝一直静默着,心中渐渐有些不安,佟姝这阵子从来不知自己的身份,如今知晓了脸上却毫无喜色,她隐隐猜到佟姝在做什么抉择。
溪歌想到这,惊得立马站起身来,她哪里容许佟姝就此与自己断了干系,快速走到佟姝跟前,抓住她的领子,在她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你不能躲着我。”
她们二人虽然亲密无间,也时常亲一亲,只是从来都只是亲在脸上,溪歌这番动作,不只将佟姝镇住,溪歌自己也吓得不轻。溪歌回想着佟姝唇上的柔软,心中竟是又有再试试的念头,羞意上来,抬眼看了两眼佟姝,也不等佟姝应下,便回宫了。
第 10 章
除夕夜,两人本无心守岁,却的的确确失了睡意,两人皆是到了凌晨才堪堪睡去。第二日午后,溪歌来到别院,却是等了一个午后也不曾等来人。
快到回宫的时辰了,溪歌不甘心,让六子去佟府请人。
六子实在苦不堪言,为何自己总是摊上这样的活计。佟姝见了六子,知晓自己所猜不错,溪歌便是锦阳公主,自己还不曾想明白到底该如何,不敢轻举妄动,也就寻了由头没有前去别院。
六子跪在溪歌跟前瑟瑟发抖,溪歌亦知晓这不是他的问题,颇不耐烦地甩甩手叫他退下,回宫去了。暗卫替她送去了信,却是到了第二日才回来。
佟姝拿了信,也不敢打开看,只是收好放了起来,自然也就没有给溪歌回信。
打那以后,佟姝便有些躲着赵溪歌的模样,溪歌连着几日每日都去别院等着,却总是请不来人,依旧让暗卫送信,却也都是有去无回。赵溪歌越发不安起来,却也因此笃定了佟姝的心思与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