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瞧她这模样,就像没瞧见一般,只笑呵呵地带着两人在窗边坐下,去问佟姝:“公子喜欢怎样的,艳娘替你挑几个?”
佟姝见溪歌红着脸看着窗外,便道:“找两个乖一些安静些的。”老鸨连连点头应下,又去问溪歌:“小公子呢?”
溪歌一听,这老鸨竟是将她认作佟姝的弟弟了,更是生气,佟姝笑道:“妈妈便不要同她玩闹了,她要被吓坏的。”老鸨笑呵呵地应着走了出去。
溪歌狠狠地瞪着她:“我与你哪里像了!”先前母妃说她们相像便罢了,如今连外人都错认她们的关系,难不成这遥远的表姑侄关系还影响这般大了?
佟姝有心逗弄她,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像吗?”
溪歌气呼呼地踹了一脚佟姝:“你的眼睛没我的大,你的鼻子比我高挺些,我们嘴巴的形状也不像,不像的地方这么多,哪里像了!”
佟姝笑出声来:“是呢,我可没有你可爱。”
溪歌听她夸自己,心中好受一些,又见老鸨带了几个姑娘进来,穿得倒挺素净,比外头她瞧见的那些要好一些,看来这老鸨还真有几分投人所好的本事。
几个姑娘走到两人边上,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是两人替她们布菜斟酒,两人替她们按肩捶背,溪歌也放松下来,悠哉地像在公主府里一般。
只是她往后一靠,看见佟姝也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便不大高兴,指着佟姝身后的姑娘道:“你过来替我捶腿,她不用伺候。”
那个姑娘顿了顿,似是有些为难,佟姝脸上笑意更深:“你过去吧。”那姑娘走到溪歌边上替她捶腿,溪歌颇为满意,在一边布菜的姑娘开了口:“公子,不如我让妈妈再叫一个妹妹进来?”
溪歌正要说话,佟姝已经开了口:“不必了,回家我娘子自会替我按肩的。”溪歌哼了一声,心里倒是挺满意她这般识相。
这几个姑娘的确乖巧安静,只乖乖伺候两人,并不开口多说什么,若不是溪歌方才瞧见了外头的模样,还以为这几人真是普通的丫头。
没一会儿,外头热闹起来,传来一阵又一阵男子的呼声,溪歌有些奇怪,便问边上的姑娘:“外头为何这般热闹?”
那姑娘手上动作不停,乖乖答话:“待会儿便是如意姑娘招入幕之宾了,今日许多客人便是冲着如意姑娘来的,自是热闹。”
溪歌越发好奇,也伸头往外看去,正好瞧见一个姑娘蒙着面纱带着几个姑娘慢慢走上了高台。台边的乐师奏起乐来,那几个姑娘便开始随着乐声舞动起来。
台上也不知如何,竟是起了烟雾,配着舞蹈更是迷人。那正中间带着面纱的姑娘便是如意了吧,溪歌仔细去瞧她,见她舞姿的确曼妙,与宫里替她寻来的舞师旗鼓相当,也难怪这般招人喜欢。
再见那姑娘舞到一半,将面纱摘去,露出惊艳的面貌,那面纱轻轻飘下,落到台下,竟是遭到许多男子的哄抢。溪歌并不去瞧那些男子的模样,抬眼看了一眼佟姝,见她也盯着台上一副入迷的模样,心中的那一些对如意的欣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溪歌也没了心思认真看如意跳舞,瞥了一眼佟姝:“你很喜欢看跳舞吗?”当初二人还在王家碰面时,便时常一人弹琴一人跳舞,后来在城东别院里,她也跳过两三次,她原以为佟姝只是喜欢看自己跳舞,没想到原来别人跳舞她也喜欢。
佟姝点了点头:“不过看不太懂门道。”说着话,眼睛却依旧盯着台上的如意看。
溪歌十分后悔答应她来这里,但又想着,若自己不跟来,没准她也会来,越发生气:“她跳得好看吗?”
佟姝又点了点头:“好看是好看,不过比起我心中一人来,略逊一筹。”
“谁?”溪歌焦急地追问着。佟姝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宠溺:“自是我的妻子了。”
溪歌轻哼一声:“我看你一直盯着看,一副看不够的模样,说出的话也不是什么真心话。”
佟姝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我只是瞧瞧,这舞若是让我娘子来跳,该是如何模样。”溪歌心中颇为明白,若是比舞技,她是比不上如意的,不过佟姝方才也说了,她这门外汉,又瞧不出什么门道,光凭心中喜欢罢了,佟姝既然说喜欢她跳的,那她便信。
两人说话间,如意已经跳完了舞,开始选今夜的入幕之宾。老鸨此刻也站在高台上,搂着如意的腰,笑得眼里直冒精光,高声说着规则。
如意是楼里最受欢迎的几个姑娘之一,又是清倌,并不是每日都出来接客的,今日许多客人便是冲着她来的。
如意既是清倌,入幕之宾也只是一同吃饭喝酒,谈谈风月之事罢了,头一关便是要对对子。对子倒不是很难,佟姝也写了一句,叫边上的姑娘拿了出去。
溪歌急了:“你也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佟姝知晓溪歌并不知事,怕是八成也不知晓入幕之宾到底是要做什么,也不会误会什么,便道:“你不想问问她这支舞如何练的吗?”
溪歌一听,不再说话,她倒是要问问如何练的,待她学会了,佟姝便不需要再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