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娘回家后见家里的老头子神情不对, 再三追问下才知是默云轩的人找来了问了些情况, 好在多年来他什么也不清楚, 不知情却也不是傻子,几乎日夜相对什么都感觉不到是不可能的, 老婆打年轻时就看不上自己他更是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行踪飘忽, 越来越古怪了。
“昨儿个静桐姑娘她们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看着她脸色问上一句。
“吃完饭也就走了呗, 路上大概是耽搁了,或者她们有什么保密的行程呢?”孙大娘回了话,提着菜篮子去厨房也懒得理老头子是不是起了疑心, 说起疑心,或许更早的时候他就有了吧, 那又如何,折了几根菜扔到水盆里, 浑浊不堪的菜水里泛起一圈圈水韵, 倒映出模糊的影子。
背着南宫翧葶下山,静桐没走多久,遇见了铸心山庄奉南宫正之命暗中保卫小姐的暗卫, 起初乔装尾随她们去到于家村,后见其二人在于家村消失了踪迹, 便在附近搜寻。
见自家小姐伤势严重, 即刻告知静桐身份, 帮着她一起带人回到默云轩。
“轩主, 小姐伤得不轻,我等不敢怠慢,先行回山庄和夫人禀明情况,让她速来医治。告辞!”
来去匆匆,但也亏了他们,静桐才能带着南宫翧葶顺利回到默云轩。
床上小家伙的嘴唇黑的发紫,伤得那条腿肿得不忍看,静桐转过身,双手环抱住自己,心里的战战兢兢她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师傅。”
“怎么样?”
听到秋茉叫她,静桐回身,眼神里闪烁着点点微光,她当然希望秋茉能说出某人没事的,只要喝点药或输点内力什么的,只要她能没事,需要什么她都会去做,只要她能好就好!
只是,秋茉为什么要躲开自己的目光,接着沉默……
“没关系,你直接说吧。”
静桐恢复了在她们面前惯有的师傅仪态,乍一听,她的语气真是挺冷淡的,不了解二人关系的人会以为她一点不在乎。
“毒已攻心,我其实吃不准她中的是哪一种毒,只从伤口表面来看,应该是蝎子之类的东西吧。师傅,我会先煮碗药,服下后她会舒服一些。”
“好,你先去吧。”
秋茉打量着师傅的脸色,安慰的话没有说出,如若救不了那人说什么也都没用。
双臂被自己掐得通红,肉体上的疼痛却依旧缓解不了内心的疼,真的,怎么会那么疼,静桐缩成一团,长那么大,她不曾这样狼狈过。
经历不少,常年礼佛,本早该看透生死,但……
南宫翧葶毒素侵体,五脏六腑一阵阵抽痛,她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余光瞥到了地上一小团儿人,无意识地就想要伸手去触碰。
半个身子横出了床外后,下一刻整个人翻到了地上,压到了腿上的伤口,痛得她整个人差一些完全晕过去了,倒吸一口凉气,咬着唇,强忍住要喊出来的冲动。
“翧儿,你!”
静桐眼里全是惊恐,都这样子了,她怎么还不知轻重,不安分地躺好呢,到底把不把自己的身子骨当回事儿?
情绪崩裂后的口不择言多少有些伤人,看到南宫翧葶湿漉漉的双眸,静桐讲完就后悔了。
将人扶回床上,掖好被子,“对不起。”
接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伤口处猛烈的痛感直达全身,南宫翧葶强忍不适,摇摇头,她很想说不怪师傅,她最不想听到静桐和她说的就是这三个字,只不过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须臾间,某人又进入了昏迷状态。
秋茉将煎好的药送来的时候,南宫翧葶还是没醒,期间断断续续说着些胡话。
“待药凉些后,师傅记得喂一些给她,我回房翻阅一些医书,看能不能想点办法。”
“嗯,拜托你了秋茉。”
师傅憔悴眼里却很坚定,秋茉忍不住问,“要是她,我是说如果啊,师傅小翧她现在的状况有些棘手,万一……”
“不会有万一。”
“翧儿的娘亲,医术冠绝江湖,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医术冠绝江湖?那小翧的娘会和兰楚潇有关系吗?秋茉不作声色,静然退出了房间。
拨动手里的汤勺,慢慢地搅拌,兴许是闻到了难闻的药味,南宫翧葶轻哼了一声试图侧身躲避,好在静桐及时制止了,某人昏着也不会是个安生的主儿。
凑近到她耳边,唤了她两声,人没醒,静桐看着碗里的药,红晕先爬上了耳朵,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她张口将碗里的药吞在口里,一点药渣子都没留,对着某人的嘴就灌了下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那么做了,无非就是把早上给她喂药丸的动作再重复一遍。
这一回情况没有那么顺利,某人微弱的神识一直不愿意将口里的药咽下去,还想往外吐,静桐双手捧着某人的双颊,令她的头不能乱动,两厢对抗间舌头无意间扫到了她的喉咙,才刺激到她大口吞了下去。
眼睛一下睁开了,却似没有焦点,某人轻轻仰头,唇又贴了上去。
嗯,终于是甜的了。
死孩子竟然出走没几日又中毒了,兰姿芮听了暗卫的描述气极更是担心万分,也不知她是不是今年有血光之灾,身体本就有毛病还不晓得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