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多么耳熟能详的一句话,自家老爹走了,他当家做主后倒鲜少听过。
半点怒气都没有,脸上还挂着笑,拭去脸上的口水,“别来无恙,段叔叔。”
岁月兴许是磨平了他的脾气。
“段叔叔,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天落剑的下落吗?”
“你不配天落。”南宫蕴拂袖背身于他。
“我不配谁配?段一扬吗,可惜,你们眼中的谦谦君子,他早就化为黄土了!”
“弑兄夺嫂,别得意的早,报应迟早要来!”
报应不就来了嘛,段一凡敛去笑意,他一定会放南宫蕴走,没有什么比他妹妹的性命更重要,她是这个世上,他唯一还在乎的人了。
“您就别诅咒我了,小侄明日是要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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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哪里,其实都没什么希望~
晚安
第92章 段一凡
房间里一直摆放着一个空的牌位, 那本该刻在牌位上的名字, 便是段一凡内心深处呼唤过无数遍的人, 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人。
而今,他头发飘白, 皱纹显现,可想到她,一露出笑容, 就还会有年少时的神情, 有时喜欢一个人,一晃已是一生。
他将牌位扣在怀里,喃喃自语, 仿若她就在身边,这些年但凡心头有了焦虑, 就会和她说上一说。
“小慧,他们总说是我把你从哥身边抢了过来, 切!都知道什么呀。我们明明两情相悦, 要不是我们的爹非要你和哥结合成一对,要是他们能成全我们,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有些问题, 这一生无解。
段一凡和自家长兄的纠葛传闻,就是从他哥成亲开始。他以为老爹迂腐也就罢了, 可一直敬仰的大哥, 明知他和小慧青梅竹马, 早已两心相许的情况下, 竟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
任他怎么闹,他就是不肯同爹说一句不愿意。
他哥挂在嘴边最多的永远是爹很忙,要操心整个武林之事,作为儿子的本分就不该再让他操多余的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有之,他也别无它法。
听听,多么孝顺,真让人“自惭形秽”。
婚礼,段一凡最后还是无法制止,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人嫁作他人妇,从此,心碎了,再也黏不好。
事情再起波澜是他发现段一扬总是拉着那时的好友南宫正偷偷摸摸去青楼给一女子捧场,质问他,他只说两人清清白白,喜欢她弹得小曲儿而已。
骗子,段一凡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以往从未看到过的东西,原来,他也会有喜欢的人,那他就该明白他的心痛,可是他已经娶了小慧,又如何还能这样?
让他和小慧和离,他不肯,那就好好地对待她,可心里有了别人,又怎么真的做得到?
有一次喝了酒,一怒之下,段一凡嚷嚷着要找红叶的杀手干掉他哥,这样就能带小慧远走高飞。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几个酒友也是不嫌事大,吵着要给他张罗,风声是这样走出去的。那时眼红段家的人不少,有人暗地里应该是下了死令要段一扬的命,那一夜红叶最凶的一批杀手血洗了段一扬常去的青楼,他一直觉得以他哥哥的身手若不是为了护着心上之人,本不会出事。
只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所有的责难一时间都落到了他一人身上,百口莫辩,那干脆就成为他们说的样子好了,况且哥一死,他就是段家唯一的血脉,老头子再嫌弃他,也不得不看到他。
一顿戒鞭下来大半条命都没有了,段一凡却顿时觉得他通透了,那些个看不起他的人,一定要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本事,要让他们俯首于脚下,然后再一脚踹开他们。
“我想做的都做到了,只是小慧,我现在拥有一切,却再也看不到你。”
沈慧只是一平凡女子,终究抗不过流言蜚语,段一扬走后半年,悬梁自尽于房。
夜间,洞穴里阴寒,南宫翧葶拾了点干柴,烤着火,“喂,等下这条大鱼就归你,你呢,少费点力气少说话,我解开你的穴道,就好好地吃饭,吃饱了明天就放你回去。”
提着烤鱼,解穴。
“哇……”透耳的尖叫
“松手啊!”腕口被咬出了血,手里辛苦烤的鱼也掉在了地上,南宫翧葶挣脱开,立马又点上她的穴,“行,你就别吃了,饿着肚子吧,明儿个和你哥说说我是怎么虐的你!”
约了段一凡在这座山顶见面,南宫翧葶提早就勘察过,山并不高,见到爷爷,就带着他从山顶飞下,娘亲会在下面接应,当然为防他们临时反悔,山顶依旧还是会安排人接应自己,正好他们也能殿后。
第二日,一早南宫翧葶就拉着段一心出来,很奇怪,段一凡却没有如约而至。
估错了?没道理啊,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段一心。
“哎,你哥哥怎么还不来?”
“我哪儿知道,不来也好,难道你还会杀了我不成?”双手被麻绳后绑着,很不舒服,段一心对南宫翧葶更没什么好脾气。
“你!”
“懒得理你,要是他不放我爷爷,你也别想回你的段府大院,就在这深山老林里凑活吧。”
吵嘴间,隐隐听到了脚步声,南宫翧葶寻声望去,不就是她要找的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