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海天则是捧着丫头们上的茶水,抿嘴,轻轻的吹起一汪清风,似是没有听见两位老太太的谈话。
两位老太太是详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就着婚礼的细节,二人是谈了又谈,想了又想,生怕委屈了黄明珠一丝一毫。
而罗海天一直都是在一旁喝茶,他是一杯接着一杯,好像今儿个老夫人房里的茶特别好喝的一般。
二人谈了不少细节,最后商谈到最大的问题,那就是聘礼。
这天朝的聘礼可是大有讲究的,是女方的脸面,所以没有哪一家不注重聘礼的,而世人也可以在这聘礼上,看出男方对女方的诚意,只要有点家底的人家,这一天莫不在聘礼上做文章的。
老夫人道:“姐姐,这聘礼我想了想,就一百六十抬的聘礼,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
黄夫人脸上的笑容很是满意:“妹妹都打算好了,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老夫人又道:“我想在这一百六十抬的聘礼上,将珠宝和大毛衣服的数量增加到二十抬,不知道妹妹怎么看?”
黄夫人笑得那不是满意二字能够表述的了,而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我有什么看法,自然是听妹妹的。”
姐妹二人笑得那叫一个欢快。
而罗海天听了这些话后,终于不再喝茶了,他有些吃惊的看了看老夫人:他的母亲一向都是知礼的人,今儿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罗海天记得清楚,当初凌小小进门的时候,那也是一百六十抬的聘礼,可是当初那珠宝和大毛的衣服才十六抬的呀。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让小小的脸面往哪里搁呀。
不过,他也只是停下了喝茶的动作,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不能违背母亲的呀,那可是大不孝,他父亲已逝,他自然要听母亲的话,否则让老母亲伤心了,他就是大不孝呀!
瞧瞧,多么孝顺的儿子,对着母亲千依百顺,只怕是天下也难找到这样的好儿子了。
黄夫人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喜笑颜开的离去了,回到家里就进了黄明珠的绣楼:“虽说罗家娶你做平妻,可是答应给你一百六十抬的聘礼,和那凌小小一样的聘礼。而且珠宝和大毛衣服是二十抬,比那凌小小进门的时候还多了四抬。”
女儿的婚姻大事,黄夫人自然是不会什么都不打听清楚了,若是怠慢了她的女儿,她第一个不依。
黄明珠听了俏生生的一笑,明艳的笑容照亮了整个房间:“我就知道海天的心是向着我的。”
黄夫人闻言,却微微皱眉:“我瞧着海天的心里似乎不太乐意这样的安排。”
黄明珠却笑得更加甜蜜:“母亲,这样才是好男人呀,若是他乐意这样的安排,就说明这男人无心无肺,他不乐意,说明还念着和凌小小那个泼妇的夫妻之情,说明海天是个长情的人。”黄明珠瞧着黄夫人眼底的不愉之色:“母亲放心好了,海天哥的心在我的身上,那凌小小自然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罗海天是什么人,三年都没有纳过一个妾室的好男子,现在却为了她而娶她做平妻,若不是真心喜欢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黄夫人闻言,握住黄明珠的手:“但愿如此吧!明珠,你听你母亲好好的说,母亲现在也没什么好求的了,只希望你进来将军府后,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照着罗家母子的态度,你进了府后,不会再亏待你,因为你姐姐的册封,他们日后也会高看你一眼,你就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去找那个凌小小的麻烦了。这次会这般顺利行事,那是因为凌家父子都领兵出征了,她没个撑腰的人,若是你进府之后,过分为难了她,日后她父兄回来,就算是木已成舟,只怕也要大闹一场,于你的名声不利。”
毕竟自家的女儿是婚前失贞,这事情总归不太好看。
黄明珠看了自家的母亲一眼:“怕什么?姐姐都是贵妃的人了,他们父兄再厉害,还能厉害的过姐姐不成?”
黄明珠对黄夫人的胆小一直都是有些藐视的,自己的母亲这些年被个妾室欺负的惨惨切切,若不是她的姐姐得了皇帝的眼缘,封了贵人,只怕这日子还要难过,也就是从姐姐进宫封了贵人后,母亲和她的日子才好起来,而在姐姐封了淑妃之后,父亲才对母亲格外上心,对她更是宠爱,就算那个最得宠的小妾,被她害死了,父亲也只是训斥了她两句,家里其他的妾室也再也不敢挑衅她们母女。
从那日起,黄明珠就知道,这世上做好人没有做恶人痛快,她要做个痛快的恶人,就像这次,她原本对罗海天也仅仅只是好奇,好奇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全心全意的宠爱一个女人,即使有孕,都不曾纳妾。
她曾经偶遇罗海天和凌小小,她看到罗海天将凌小小照顾的无微不至,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宝。
那一刻,她就想,她也要找到那样的男子,可是她找来找去,却找不到第二个罗海天这样的男子。
她怎么甘心,她的出身和凌小小一样,都是将门之女,而她更是比凌小小知书达理,她也比凌小小生的貌美,为什么凌小小就可以得到那样的好男人,而她却不能?
她用计和罗海天相遇,将她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罗海天,果然在她花费了四个月时间后,罗海天终于沦陷在她的美好之下了。
这个好男人,很快就是她的了,而她,也要做这个男人手心里的宝,独一无二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