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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迫滚了一圈的小青蛙呱呱道:“我也喜欢真真麻麻呱。”
    山谷里面多了一只小青蛙,孟真和乔霜的生活变得热闹起来,小青蛙就像两人的孩子,爱笑爱闹腾,但偏偏有的时候又乖得不行。
    又是一年春,乔霜坐在树下弹琴,孟真在一旁啄饮着青梅酒。
    一只酒杯里,某只青蛙晕乎乎的泡在里头,小脸蛋红扑扑的,不时还吐个带着酒气的泡泡。
    这样的日子好像能一直下去,但也只是好像罢了。
    未成仙,就谈不上永恒。
    无数人踏入修真一途,为求长生,但长生何其难。
    对于凡人,修士的生命漫长,能多活个百年千年便心满意足。可真的成为修士,就会发现即使是修士,生命也是如此的短暂。
    闭关修炼一次,弹指间几十年便过去了,上百年修为无一丝精进更是常态。
    看过凡人的生老病死,怎么能忍受自己也一点点衰竭而亡?
    修士和仙之比就如同凡人与修士之比,孟真想永生,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孟真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未来就止步于此了,她的上限决定了她再也无法往前一步。
    升仙这两个字仿佛就是一道天堑,无论怎么努力都跨不过去。
    但有一个办法能让孟真重新摸到升仙的边,那就是抛弃原来的剑道,去修无情道。
    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就势必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孟真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更准确的来说她隐隐感觉到了,但是只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无情道,无情两个字似乎就已经道尽了一切。
    孟真从来都是一个充满野心的人,她一旦决定了做某件事情,就绝不会回头。一如当年即使知道进入北海也九死一生也仍然义无反顾的,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再赌一次,她也相信自己会赢。
    若是成功,她变能成仙,不死不灭。若是失败,她将死在天雷之下。
    即使是有资格再往前迈一步,也有死的风险。在升仙之前,修士还要经历一场死劫。
    安于现状是百分之百会死,搏一搏或许能成仙。
    在天劫来临前夕,乔霜也不知道是否有所察觉,她对孟真说:“阿真,升仙之后,你往后的日子还很长,若是我死了,好好照顾小蛙。”
    孟真感觉自己的喉头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吐不出咽不下,话也卡在喉中,最后只能嗯了一声。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片的乌云凝聚在一起,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在漩涡的中心,不时有闪电游走,越到后面闪电的轰鸣声就越大,水蛇粗的天雷直直朝孟真而来。
    在被施下了结界的小竹屋里,小青蛙正睡得酣熟,外界的一切风暴和声响都被隔绝在外。对于它而言,今天似乎是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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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魂刺没入乔霜的胸口,血液喷溅在孟真的脸上,有一滴正好落在了孟真的眼角。浓艳的血缓缓滑落,像孟真落下了一滴血泪。
    “阿……真……”乔霜最后又喊了声孟真的名字,或许她还有什么想说话的,只是还未说完就彻底断了气。
    孟真凝望着乔霜已经失去血色的脸庞,良久才慢慢将人拥入怀中。
    天雷散去,但乌云仍然笼罩在天空。滴答一声,当第一滴雨落下,其他的雨也随之而来。
    哗啦啦啦,雨水无休止的落下,将一切痕迹都冲刷干净。
    这一场雨下了一天一夜,待在竹屋里面的小青蛙傍晚的时候醒了,它跳到窗户边往外看,但是雨势太大,大雨带来的水雾给外面的景物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
    小青蛙奇怪嘟囔着妈妈们怎么还没回来,它等得都要化了了。
    等了好几天,小青蛙都在窗边瘫成了一块青蛙饼才看到孟真。
    “真真妈妈!”小青蛙现在嘴巴利索了,终于不会把妈妈喊成麻麻了。
    回来的孟真像是变了一个人,小青蛙什么也不懂,只是觉得孟真有些可怕,它缩着身子想让自己的存在感弱一点。
    从那天以后小青蛙就改口叫孟真为主人了,孟真给了小青蛙力量。虽然饿不死也很强,但是小青蛙没以前那么开心了。
    它很想问霜霜妈妈去哪了,但每次看到孟真的脸就什么都不敢问。
    孟真仍然住在这个山谷里面,这里处处都是她们曾经相处过的痕迹,无论到哪,她的脑海中都会第一时间浮现出乔霜的模样。
    她倚靠在海棠树下,风吹树影动,细碎的光斑在孟真的眼皮上晃动。
    枝头的鸟儿鸣叫了一声,孟真的意识陷入了梦中。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梦中她回到了她们刚刚搬来这个山谷的时候。
    乔霜抚琴,她煮茶,空气里弥漫着花香和茶香。日子一日一日的过,虽然平淡但让人心生愉悦。
    她希望这场梦长些,再长些,最好永远不要醒来。
    可她还是醒了,睁开眼。已经隆冬,海棠花早已凋零,连最后几片枯黄的叶也被风打着转卷走。
    正午的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阳光看起来明亮灼热,孟真却觉得是冷的。
    梦能做多长?
    无论有多长,只要还活着梦就有醒来的那一天。
    孟真明明白白的知道,这辈子她最爱的人只有自己。她爱乔霜,但乔霜永远排在其他东西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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