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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朝廷未有任何风声,走访了么,并未,尸身收得倒很勤,问便是尚在查。
    久而久之,江濯亦不再问,单是安分做自己。
    关略已去寻仇,关少奇也托给陈叁刀,现下她肩头只是澹台姒,养好了便可再出世。
    澹台姒何如?
    近日,澹台姒似乎病轻了,能走能听意识清晰,但每日里都要热,都要吃食,不然便发病。
    热与吃食何处有?让江濯去取。
    她依旧风骨,任再如何贫困,绝不会脏自己手,那双唇不会启,喟甚么语气词,那双手修长白皙,单用于淡写点拨,写“冷”或是“饿”。
    江濯当小丈夫,自家女人饿了,何如?便是忙做饭又忙劈柴,澹台姒干净着一双手,立于外面看着她,不食烟火的似乎寺庙里出来的僧,一面出尘,一面却又赖以红尘。
    澹台姒不得无江濯,便宛若山上僧不得无施主。
    倘若无了,日子如何过?
    灶台下升火了,腾腾地煮着饭,听见脚步声,江濯的眼波动着,有情地忙,秀挺的背经常扭,对待食物好似对待情人。
    她高声讲:“澹台姒,你醒了么?”
    澹台姒似乎提步,往这边走。
    江濯一旁讲,一旁听澹台姒的脚步,手下止不住地顺从着她的脚步声添柴。
    一步,二步。
    澹台姒动步,江濯添柴,她的嗓音被火烤柔,烤清亮,“饭要好了,你去坐好。”
    叁步,四步。
    澹台姒走近。
    又是一把柴,火旺地烧。
    澹台姒似乎正在她身侧。
    江濯的嗓音被火烤的灼,发了颤,“今天我找见了咸菜,应许够吃叁天。”
    脚步止了。
    江濯背上轻轻地硬了,她在紧张,连发丝也紧张。
    澹台姒不会讲话,薄唇从未分过,立了片刻,墨发晃了晃,便坐去椅上。
    一袭白衣同她墨发极搭衬,此刻落座,她的发丝垂给长板后,利落地素净。
    一刻,两刻。
    不再有脚步声,江濯亦不再添柴了。
    半晌后,饭煮开,她将饭盛好,将饭端去桌上,问:“澹台姒,我能叫你姒么?”
    澹台姒用手拿碗,端起它食,高贵地动筷,算是默许。
    “姒。”江濯轻声唤她,单是看她用饭。
    她供的佛放下碗筷,墨眸深邃,薄唇翕动着,说:“嗯。”
    再是叁日,澹台姒依旧要江濯去取食物与热,可谁知江濯取不到?她自己也如小杨柳,风来了便站不稳,整个人被风刮的踉跄。
    去找面,面已吃尽了;
    去找米,昨日吃的米是仅剩,任她再将米缸倾倒也倒不出一粒。
    这几日里一直发愁,火上的将舌都烫出泡,江濯站去铜镜边,仰起首轻轻地探了舌,只见舌根上布着好几个泡,可怖又狰狞。
    自己一张口,家里一张口,共计两张口,要如何喂饱?江濯静静地忧虑,最后她着衣出门,挨家挨户地问如何卖体力。
    她出去,清澈地望见车,想拉车,却无自己的车,也无本金租车。
    她望见茶楼,上门问询,茶楼酒馆早满了员,不再要人。
    她望见远处有男人搬石头,过去讲要卖体力,男人们却认不得她,不用她。
    “要如何才能证明我力气?”她立众多男人之间,朗朗地问,无一人回应。
    他们不答,江濯便换上粗布衣裳,秀雅地扛石头。
    一块巨石落在她纤秀的颈上,又滚去她亭亭的背,最后落于她掌心,大到几乎要埋没她,江濯略微喘了一声气,便将石头搬起。
    搬,一口气都不会歇,从城南搬到城北,她不声不响地干了叁个时辰,浓的眉滚满了汗珠,纷纷地落给眼,激得她眼禁不住地落泪。
    眼是泪的,眉却是厉的,发着狠劲皱着,带着身体朝前走。
    男人们看她,粗声相谈,他们光着膀子,胸膛万分结实,脸个个黝黑泛红光。
    “这娘们……”
    “你今年几多岁?”他们隔着一段距离,高声相问。
    江濯别过首看着男人,她穿着衣物,脖颈同脸白白净净,在家里闷的已然不似乎用刀的,同他们格格不入。
    她扬起声来扯谎:“有二十叁了!”
    “哈哈。”有个男人粗犷地出声,“老子很久没见娘们力气这么大了!”
    他身边有个瘦子,磕磕巴巴地算:“她一个能顶——顶我们哥两个!”
    顿时,几个男人轰然地笑,似乎几个猛虎盘住山头,他们无顾忌地划地盘,谈谁家女人是谁的,互相高谈自己的志向,粗鲁地找无人地界撒尿,他们豪迈地左右手各抱块石头,穷也穷乐呵,江濯亦是跟着眉开眼笑。
    她是小豹子,轻轻地加入他们这群虎,说:“我家中练刀的,你们家中作何?”
    老虎们哈哈地笑着说:“问出路?英雄不问出路!我家中?我家中打皇帝的!”
    他们热情奔放地接纳了她,分铜钱时从不少她。
    有谁不长眼胆敢辱她,立马几个男人罩住她。
    江濯本就是个名气的,现下去搬石头,更名气了。
    有人讲她胜过陈叁刀,刀法精湛,有人讲她真人不露相,有人讲她没心没肺,师父家中人死了还这么开心……
    却无人讲她情深,每天都汗淋漓地用手擦着汗回,稚嫩地攥着赚来的铜钱,同关镖局内的女人对视。
    “姒……”
    澹台姒知她去搬石头,淡淡地从屋内出,似乎妻子,手上带着巾,为她擦汗。
    一分,一寸地,细致且情趣,为她擦过额间的,再擦净锁骨的,回去还要擦身上的。
    澹台姒留了纸条:你会着凉,同我回去擦。
    关镖局内的女人,这也传了,但澹台姒足不出户,也没传多少。
    他们只知,关镖局内有一女人,那女人万分貌美,似乎冰山,不曾说过半句话,旁人与她搭话她不应,只江濯回时才会私房里说几句。
    而现下,正是私房。
    已是晚间,江濯攥着铜钱,生生地窘迫,攥着铜钱一并也攥着衣物。
    回房擦身会裸么?
    澹台姒要她回房擦身,教她脑中一团乱麻。
    她却单是端坐着,立一道背影去写字。
    写字,写字。
    一笔一划,仿若凌迟。
    好在澹台姒写了一个便起身,叫她看。
    :脱。
    女人此刻幽雅,墨发缱绻地披,浑身似乎都有冷香,薄薄地挥发便能诱人。
    风情。
    江濯的唇颤着,将吊钱放去桌上,不自控地便解衣。
    一层,两层。
    展示出去,露这女人眼中,教她来擦,满足她。
    直至裸了,江濯情深地望了她一眼,遮住胸乳背过身去。
    “你擦罢!”
    背后,似乎有人吐息。
    片刻后,她眼前出现张字条。
    :莫背身,转过来。
    “不要。”江濯轻声地说,“我不要。”
    可方一抬首,澹台姒便单薄地走在眼前。
    “不要……”
    江濯柔情地咽了口水,准备后退,女人却霸道地试去她遮胸的手,容不得她拒绝。
    “你……”江濯细声细气的,好脾气地认了。
    都是女人,又并非男人,有何拒绝理由?拒绝了,万一她生气呢?
    江濯怕她生气。
    澹台姒低着眸,不似乎江濯想这般多,单是用手掌着巾,抱起江濯便放她在榻上。
    续上回,由锁骨开始,辗转去胸乳。
    女人淡柔地俯过身,用影盖住她,柔和地为她擦。
    室内有红烛,窗并未关,有风吹的烛晃,这擦漫不经心地应着红烛节奏,似乎逗弄她。
    江濯万分被动,一双水眸里只见澹台姒对她作弄,却激动到无法回绝。
    烛昏昏晃晃,却打亮她。
    红光一一地渡过去,呈现她。
    纤瘦的身,长的脖颈,小翘的乳,紧致的腹。
    回绝甚么?她会将回绝说得欲拒还迎的。
    澹台姒用手罩住她的乳,片刻后,又捋开她的发带,搁于榻边。
    “姒,你怎么了?”闷了半晌,江濯出声了,眉目传情,腹中像是聚了一团火,烫得她浑身燥热。
    女人静静地望向她,而后侧过身去寻笔,潦草地写了几句,抱住她,将首埋没过去,递给她纸条。
    :我冷。
    又是……又是冷。
    近几日除第一日外,一直同床,无一例外都这理由,还有旁的理由么?
    江濯目中的情满的要溢出来,她热切地视,一下翻身,将澹台姒抱于怀中:“我热的。”
    她喃喃道:“我热的。”
    澹台姒冷,有办法疏解。
    她太热了,却无法疏解。
    次日起,江濯裸着上身,四处摸人。
    她左边翻身,去摸,不曾摸见澹台姒。
    右边翻身,去摸,也不曾。
    她一抬眼,出了被褥,露出眼恍恍地去看,只见澹台姒似乎给谁写信,写了非常长篇。
    已然写信,写信是否联系家人,家人是否接走她?
    她似乎大户人家女儿,这番回去,是否嫌恶她,是否有夫君?
    江濯总是多想,于是沙哑地叫:“姒。”
    似乎是扰了她,澹台姒背影僵了僵,旋即松开。
    “你给谁写信?”
    言下之意是甚么?
    女人很轻易品见,站起身,走去她身侧,给她字条。
    字条上写:不走。
    大户人家女儿不缺金银,不曾拮据,现下她合该恢复,江濯却绑着她,不放她走。
    江濯有甚么?金还是银?她只有一腔心意,强求着她留,也强求着自己干活,同她过苦日子。
    ——以下是作话。
    澹台姒很美,江濯亦是。
    下面依旧是她们亲热,至少要写两章的。
    很久没写亲热,还以为忘了,现在动笔才晓得我天赋在这,搁了几月再写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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