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只蛇形怪鸟飘在空中,黄毛吓得一把甩开肖宸的手。他接连倒退几步,“砰”的一声撞在橱柜上,又顺着壁橱滑倒,瘫坐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黄毛两股战战,吓得两腿酸软,站都站不起来。
“回来。”肖宸面不改色,刚朝那怪鸟叫了一声,便见小鸟召来的那团“乌云”,已经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厄运一事,虽无自己的意识,却最喜欢作恶多端之辈。怪隼尚未准备驱使,那团阴飘飘的气息已是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黄毛。
它轻轻一颤,宛如一声欢呼。
刚撞了鬼,黄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团黑气包裹住。喉咙深处骤然升起痒意,黄毛不慎吸入几丝气息;他接连咳嗽几声,双手在地上乱抓,屁滚尿流的爬出了雾气:“咳咳咳!”
“你还好吧。”第一次见一个人被这么多阴气缠上,肖宸目瞪口呆。年轻人涕泗横流,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看都不敢看这边一眼,他抹开眼泪,以生平最高的速度往门口跑去:“鬼,有鬼啊!”
“砰!”
门重新合上。一片安静中,怪隼鸣叫两声,嗓音刺耳无比。
刚在平常人眼中印证了自己绝对的权威性,它还没来得及庆祝,又被一把抓回掌心。
“你啊……”
声音带了些责备。再度被塞回裤兜深处,怪隼浑身僵硬,感觉自己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宠物店外,陈雪娟已缩回店里看韩剧,李叔却放心不下,不住的在门口徘徊。他亲眼看到过怪鸟,又眼睁睁看着镇上著名的泼皮无赖进了店;无论是闹鬼还是敲诈,都明显不是小年轻承受得住的。
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李叔还在纠结,门便“砰”的在面前推开。
“有鬼!”
黄毛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脸上的鼻涕迎风飘扬。李叔吓了一跳,刚后退半步,黄毛便左脚拌右脚,“啪”一声跪在他面前。
“……”李叔目瞪口呆。黄毛撅着屁股起身继续跑,还没两步又是一摔。
明明空地上什么也没有,他偏偏像被霉运绊住似的,走一步摔三次。
“果然是撞邪了!”李叔浑身僵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见肖宸完好无损的推开房门。青年脸上带了一股恰如其分的茫然,见李叔紧张的望着自己,抢先开口:“这人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哭着往外跑。”
是这样吗?中年人眸间顿时溢满疑惑。黄毛正好又从地上爬起来,闻言颤着嗓子回话:“鬼……鬼!他裤……裤兜里!咳咳咳!”
李叔越发茫然的目光下,肖宸死死捂住裤子,目露关切:“叔,他是不是生病了?我们扶他去医院吧。”
青年刚作势走了几步,黄毛就屁滚尿流的跑远了。店外终于安静下来,目睹了这一出变故,李叔显得混乱又紧张。
“小肖,店里真没什么东西?”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肖宸大大方方把店门打开:“真没有。”
店里一览无余,除了橱柜有些歪,并没有哪里奇怪。李叔眼珠一转,眼神落在了肖宸的裤兜上:“你裤子里也……什么都没有?”
刚才黄毛的反应,他可是看得清楚,明显就是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李叔越发狐疑的目光下,肖宸呵呵一笑:“李老板,店里还乱着呢,我先收拾去了。”顺便和裤兜里的小鸟好好谈一谈。
李叔还没来得及叫住,青年已经退回店里。他还愣在原地,隔壁陈雪娟已经出了门。
没注意这边的风云,她直接锁门离开。现在才中午,还远不到关门的时候;但因为是周末,住校的孩子好不容易回家,她要赶回去给孩子做饭。
陈雪娟的家不在镇上,需要坐二十几分钟车。镇上的班车少,每到中午傍晚更是挤得不行。好不容易接近车站,车早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都准备开走了。
“师傅等等!”眼尖的发现车门处还能塞下一个人,陈雪娟招招手,赶紧跑了起来——还没走几步,脖子却突兀的一空。
陈雪娟回头。玉坠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正孤零零的躺在柏油路上,连着半截断掉的红绳。
“玉佛最好别摘。”
猛地想起肖宸说过的话,陈雪娟追车的脚步一顿。等她半蹲在地上,攥着玉佛仰起头,车早轰隆隆开远了。
“真倒霉。”女人摇摇头,一脸狼狈的起身,随手把玉佛放进口袋。小伙子还说这玉佛不错呢——为了捡这玩意儿,她连班车都错过了。
百无聊赖的等来下一班公交车,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车子发动起来,陈雪娟打个哈欠。她习惯性往窗外看去,脸上却突然一愣:“这不是刚才那辆车吗?”
前一辆车就停在站台旁,连两站路都没开出去。车旁乱糟糟的全是人,等陈雪娟坐的这辆车一停,立马乌泱泱的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