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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舟珩心下觉着这李终南还是跟踪了自己,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艰难道:“有禹捕头和他的手下在,谁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如何,只是……”
    “金陵总捕头禹泊成?”李终南挑了挑眉,将晓舟珩背到背上,“你倒是与我说说他现在人在哪儿?”
    “罢了,先回家罢,李某给你再细细包扎,你若是体力不支,大可闭上眼睛睡会儿。”晓舟珩从李终南口中听出几分戏谑玩笑之意,却着实没力气反驳,“到家了你也可不醒,但是,要梦到我。”
    晓舟珩眼皮渐沉,似在朦胧中窥见李终南手上的点点红斑,不消细想,很快便闭了眼,合着拂面夜风入了眠,或许是今日太累的缘故,但绝不是李终南口中的回家二字太过安心的原因,绝不是。
    只是晓舟珩太久没听过这样一个词了,一定是。
    作者有话要说:下手把子:翻墙进屋的小偷。
    第18章
    沈骞翮有些反胃。
    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随便一揭白布便是楼北吟尸首这一事实,他还看了好几遍,即便那脸早已不堪看,尽显了些尸斑且肿大了数倍,可是,那的确是他沈骞翮看了数年的脸。
    沈骞翮本就是个易伤风月的人,这下真是觉得一腔怆然无处发泄,只能掐了几下公良昃结实的臂膀。
    更要紧的是,他还没掐动。
    玉如轶还告诉他,这不知名,且身着朴素的尸首还是在杨府里发现的。
    楼北吟怎么会去杨府?他去杨府做甚么?明明七月十一那日他还是穿着官服的,他的官服去何处了?
    听闻此人便是状元郎楼北吟,玉如轶也吃了一惊。不过过了半响,玉如轶唤来一个衙役问询后,冲二人道:“楼北吟是镇江人士,早年离了此地赴京读书,若是与杨府中人认识也不奇怪。”
    “不过。”玉如轶道,“他是杨府上唯二全尸体中的一具,而且此人是自尽而亡。”
    玉如轶见二人不说话,又道:“两位大人移步这边,灭门者残暴无比,全府的仵作到今日也只缝合了不到三十,也是府上之人为先,下人在后。”说罢那边衙役连续掀了布子,又露出几具狰狞可怕的尸首出来。
    “这具是杨埭山,受伤最重。”玉如轶一指,侧头看向身旁一个仵作打扮的人,“你来说。”
    仵作向前一步,弓了弓身子:“二位大人,杨老爷身上的伤尤为奇怪,怎么个奇怪法呢,小的见过那么多尸首,这具实在太过,实在太过……你们说说,杨老爷造了什么孽,那歹人那样恨他,他身上集了钝器锐器伤十道,刀刀见血,下下刺肉……他还中了毒,还中了毒,七窍也都破了,都破了。”
    沈骞翮甚是不喜这个故弄玄虚的啰嗦仵作,嗔道:“难道行凶之人是哪吒不成,还有三头六臂?”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仵作干笑两声,“小的只是说老爷分外招仇人,招仇人。”
    沈骞翮一翻白眼,不再理会那人,扭头问玉如轶:“你说还有一具全尸,在何处?”
    玉如轶又引二人去往一边,衙役掀开了布子,见到那脸的一刹那,沈骞翮呼吸一滞,他认不得那尸首,但是那人即便是死了,却还是能窥见几分清俊容姿。
    若是活着,不知还是怎样一位逸态翩翩的倾世公子。
    公良昃不自然地一皱眉,自觉沈大人真是疯了,对着尸首都能发起痴来,殊不知在他面前的自己胜了那尸首千万倍。公良昃立即就挡了沈骞翮的视线,问道:“这人倒不像自我了结,可是受了内伤。”
    “不尽然。”玉如轶一扬手,衙役将尸首翻了过来,“被利器戳中后背,震碎内脏而亡,仵作验过,背后是锐器伤,且这具尸体是在杨府附近寻见的,估计是为了逃跑,但还是丧了命。”
    沈骞翮自然不满公良昃此举,将他推开,探过头来:“此乃杨府中人?杨埭山膝下有五女,本官怎么没听过杨埭山有这样一个儿子?”
    “近几年坊间有杨埭山寻子的传闻,说是其早年有纳过一名扬州瘦马为妾,正妻容不下,借杨埭山外出将那名有身孕的女子赶出家门。杨埭山虽已知晓那妾有了身孕,但当时碍于正妻家世不好追究,不知后来杨埭山从何处听说自己有了一子,流落在外,估计就是此人了。”玉如轶道,“在案发不久,说是寻到了这名男子,杨埭山大办一场酒宴,并唤那孩子为杨诘。”
    沈骞翮又问道,“酒宴都是何人来了?”
    “就是杨府上人,闻讯过城中数人,无人见过所谓的杨公子。”
    “仵作还验过,楼北吟自尽是用剑,与杨公子背后那道致命伤痕一致,但是还未寻到那剑。”玉如轶又道,“再者,五门十八宗无一派系承认此事。”
    玉如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合计楼北吟便是杀人凶手。
    沈骞翮自然不信,就楼北吟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怎会突然嗜血杀人。
    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楼北吟段数甚高,或沈骞翮双目甚瞎。
    沈骞翮自然二者皆不可能承认。
    沈骞翮又扒开杨诘尸首后背的那条伤口来看,总觉得那剑痕好似在何处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玉如轶见两人都不再吭声,于是引了二人去了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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