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唐明皇之时,佛教已经成为国教,拥有无数信徒,其富有让人膛目结舌,寺院之中随便一个大和尚,其生活的奢华并不比凡俗的富家子弟差,更甚者由于人口的增长,土地的开发,加之土地兼并,便使得许多人没有土地赖以为生,无奈之余,也只好租种寺院的土地,以此也好维持生计,使得和尚们都不用劳动,便可以生活的舒舒服服,这也更加剧了佛教的兴盛,进一步使得道教式微。
人们宁可打破头颅,争着抢着去当和尚,也不愿意当道士清修,也因此导致了道教的道观香火稀少,甚至许多小一点的道观,更是人去楼空,便是许多真正的修道之人,也是越来越难以招收弟子,使得修道门派青黄不接,无人才以为续。
就在唐明皇登基第二年的夏天,在徽州府下辖的宁德县城之中,一帮好事之人正围在城中茶馆外的那颗大树之下,唧唧咋咋的说着今天刚听到的一个消息,便见一个瘦小的汉子,正吐着唾沫星子高声道:“诸位可知道,昨夜城北十里外的乱坟岗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满脸白须的老者,使劲儿嘬了一口水烟,看着那瘦小汉子不悦的道:“我说三子,你是打算说的话,就别迈关子了,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那三子显然对着老者很尊敬,被老者这么一说,一丝赫然之色闪过眼底,咽了口吐沫道:“我听人说,昨晚上乱坟岗上闹鬼了,真的,听说还死了两个人呢,今早晨衙门派了人过去,一验尸说是被吓死的,应该是被鬼给夺去了魂魄才死的,只是衙门不敢这么说,只说是吓死的。”
旁边一个穿得听体面地中年人,有些不信的道:“三子,你这人经常吹牛,谁知道是真的假的,怕是来骗大家伙的吧。”
三子一听那中年人不相信自己,不由勃然大怒:“你黄成德别以为有俩臭钱,就能随便胡说八道,我三子什么时候骗过人来着,况且这次我也是听我在衙门里当差的大表哥说的,绝对是真的,他还说县太爷还去径山寺请大师去了,要来捉鬼呢。”
三子话音刚落,一边有一个书生摸样的年轻人也接着三子的话头道:“是呀,我也听人说起过,真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昨晚乱坟岗上的确是死了俩人,其中一个就是城北三里外黄家庄的黄汉卿老先生,我还曾听他讲过学呢。”
三子见有人帮自己说话,不由很是得意,对着黄成德讥笑道:“怎么样,我的黄大老板,这下子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吧,我三子什么时候骗过人,哼,不想某些人,整天胡说八道。”
三子这一番话,只把旁边的黄成德气的脸色通红,指着三子不忿道:“你说谁胡说八道,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不过是一个庄稼汉,连自己的肚子都喂不饱,还敢大言不惭,也不看看你长得那副德行,一看就不像个正经人。”
要说黄成德的话还真是够伤人的,那三子听了这话,那里还受得了,气的跳着脚大骂道:“你姓黄的又是什么东西,我不像正经人,你呢,每天流连在烟花酒巷,弄得自家姨太太都和别人私通了,还有脸玩别的女人呢,嘿嘿,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呀。”
打人打脸,骂人揭短,这三子果然够毒,一时间说的黄成德脸如绛紫色,浑身直哆嗦,有心骂三子一顿,但是此人是个青皮,根本就不怕挨骂,说的轻了没用,要是说的狠了,还真怕三子这东西翻了脸,耍起泼来,同自己玩命,那可得不偿失了。
沉吟了半天,黄成德却忽然计上心来,你不是揭我的伤疤吗,哼哼,我就叫你也不好过,黄成德冷哼了一声:“三子,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不是自喻是咱们宁德的一条好汉吗,那你可干跟我赌一赌。”
三子一愣,没想到黄成德竟然能沉得住气,心中对黄成德说的赌一赌,知道没什么好事,但是却没管得住自己那张嘴,下意识的问道:“赌什么呀。”
黄成德一件三子上了套,不由得意的一笑,道:“这样好吧,我拿出一百两银子,就跟你赌,那乱坟岗上有没有鬼,若是你敢去那乱坟岗上呆上一晚,证明那乱坟岗上有鬼,那银子就是你的了,若是你不敢去,那就给我跪下磕个头,敢不敢赌,就看你是不是个爷们了。”
黄成德心中那个得意呀,我这是激将,在众人面前,一旦三子拒绝了,定然会被人瞧不起,反之,若是三子答应了,有鬼的话,他还回得来吗,没鬼自己也不用拿出这一百两银子来,这可真是神机妙算呀,黄成德都不由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
天下还就真有这不怕事大的,黄成德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对三子道:“三哥,你一直是英雄了得,就跟他赌了,一百两银子呀,够你快活一年的了,不过你要是害怕,不如就让我陪着你,只要分我一点就成,嘿嘿嘿。”
众人向说话的人望去,却是街上的那个小乞丐,这小乞丐本也是宁德人,但是自由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也长跟着三子糊弄大家的钱花,与三子一样是个青皮,只是人才不过十四五岁,他的境遇还不如三子,此时听黄成德与三子定下赌约,便开口怂恿三子答应,也想跟着三子分一羹,那可是一百两两白花花的呀。
小乞丐的话音方落,三子便急了,一巴掌向小乞丐抽了过去,还破口大骂道:“刘玉麟,你知道个屁呀,这个赌能打吗,我也稀罕白花花的银子,可是那也待有命花才行,乱坟岗昨天闹鬼,可是死了两个人的,今晚再去,那不是给鬼送上门吗。”
那小乞丐刘玉麟仿佛也见惯了三子这般对自己,不过轻轻一晃身,便躲过三子的那一巴掌,笑嘻嘻的对三子道:“三哥,你着什么急呀,我不也说过陪你去吗。”
说罢,眼珠一转,神秘兮兮的凑到三子耳边,小声道:“三哥,刚才你不也说了吗,县太爷今天不是去请和尚了吗,今晚再去,那时候就算有鬼,不也已经被和尚给灭了吗,你还怕什么呀,反被黄成德笑话,你说呢,三哥,是不是这个理儿。”
被刘玉麟这么一说,三子倒是也泛起了琢磨,自己确实是听大表哥说过,那县太爷的确是去请大和尚来降妖除魔来着,只是能不能将害人的鬼除去可还说不定,但是那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也确实很诱人,一时到让三子委决不下。
黄成德见三子这般沉吟,好像不敢去的样子,心中更肯定三子说的乱坟岗闹鬼的事情是真的,否则就凭三子那见钱眼开的德行,那还会犹豫这么半天,开始还死活不去,也不知道小乞丐说了什么,倒是让三子好像动了心,看来自己还是带添把火,冷笑了一声:“怎么,三子,我看你还真不像个爷们,刘玉麟都敢去,你倒是没那个胆子,也罢,只要你从今以后见了我就躲开,不和我照面,刚才说的那个头就免了,呵呵,哎呀,刘玉麟还真是个爷们。”
黄成德的一番话,简直将三子糟蹋的无地自容,言下之意,人家刘玉麟虽然是个孩童,却是个爷们,而你三子却不是个爷们,三子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怒道:“赌便赌了,难道我还怕你不成,不过就让刘玉麟陪我去,得了钱我们一人一半。”
黄成德一喜,没想到三子还真答应了,看来刚才揭自己伤疤的仇是要报了,忙点头道:“好,就这样,说定了,今天大家可给做个见证,那程叔,你老德高望重,今天就请你给我们做个见证,今天我们说的话,可是谁也不能变的。”
程叔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道:“这不好吧,那乱坟岗可是闹鬼呢,昨天死了两人,若是为了一个赌约,让他们去,是不是太儿戏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呀。”
黄成德听程叔这般说话,忙将脸色一正,道:“程叔,我们定这个赌约,可是你情我愿的事,他三子也知道乱坟岗闹鬼,既然敢去,就生死各安天命,也不是我逼他们去的吧,我可是拿出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