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状况?楚妍连忙坐直了身体,看了眼墙上挂的一只复古宫廷金壳自鸣钟,时针已指向两点半。她昏迷的时间不小啊,原以为冥夜会杀死她,没想到自己还活着,这实在是件令人意外又高兴的事情。
不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们这又是在干什么?无数疑问随之涌上她的心头。想问问清楚,却没有人理她。当然,这里除了冥夜她也不认识别人,便主动对他开口道:“请问这里是你的家吗?”
冥夜没有回答,目光也没有再看她而是转向跪在地上受鞭笞的男子,冷声问道:“还有九分钟,能坚持得住?”
那男子闻言吃力地挺起胸膛,坚毅的脸庞因为剧痛而变得扭曲,额头渗满了豆大的汗滴,唯一眼中的强悍和狠戾不变,咬牙道:“没问题!别说半个小时的鞭刑就算一个小时我也会坚持下去!”
满意地点点头,冥夜随意地斜倚在沙发靠背上,墨绿色的眼瞳晦暗不明,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似乎漫不经心。
楚妍却大吃一惊,因为她发现正在受鞭刑的男子正是今晚冥夜冒死去救的外号叫银狼的人。为什么他冒死救出了银狼还要让人对其施以如此残酷的刑罚?这样毫不停顿地鞭打半个小时,就算钢筋铁骨也承受不住,她都怀疑这个外号叫银狼的男子会不会被打残废。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楚妍无法像这屋子里的其他人那样麻木不仁,看着染血的皮鞭继续毫不留情地抽打着男子已露出白骨的脊梁,她做不到冷眼旁观。霍地站起身,冲过去拦住抽向银狼的皮鞭。
染血的皮鞭高高扬起却没有再落下,执鞭的男子既使在冷气十足的屋子里也早就累得汗流浃背,微微气喘,用征询的目光望向坐在沙发里的冥夜。
冥夜薄唇抿起,媲美手模的修长食指轻轻蹭了蹭英挺的鼻尖,狭长的眼眸里情绪不明。
楚妍知道决定权还是在冥夜的手里,便对他喊道:“你这人有没有人性?他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你竟然让人鞭打他半个小时,想打残废他吗?你太残忍了!这样下去谁还敢跟你交朋友?”
“女人,你滚开!”银狼穆洛居然毫不领情,他鞭伤累累的身体虽然已是摇摇欲坠,但他以强悍的毅力坚持没有倒下。喘息了一会儿,又道:“是我做事不利给狼组酿成大祸,还连累大哥差点丢掉性命,鞭笞半个小时已是大哥对我留情,我甘愿受罚!”
楚妍讨了个没趣,没想到她见义勇为人家竟然半点都不领情,算了,是她多管闲事,这滥发同情心的毛病老是改不了。悻悻地让到一边,既然他甘愿受罚,那就让他继续挨抽吧!
可怕的皮鞭再次扬起,却没有落下,因为冥夜已开口:“算了,让他下去养伤!”
那些站在旁边观看的男子闻言马上冲上前,七手八脚地架起穆洛,关切地问道:“穆洛怎么样?还撑得住?”
穆洛没有回答,却瞪旁边的楚妍一眼,冷哼一声:“多管闲事!”
楚妍简直是愤怒了,什么人呢这是!早知道如此不识好歹,就应该让他被活活抽死!
那些人都出去了,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冥夜点燃一支烟,慢津津地吞云吐雾,那双墨绿色的眼瞳隔着薄薄的烟雾,紧紧觑着楚妍。
意识到对方的注视,楚妍忙迈前一步,尽量使自己看起来镇定些,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冥夜微微诧异,挑眉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要放你离开?”
楚妍一时无语,她发现这个男人的难缠程度竟然不逊于殷圣奕。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一名女佣打扮的人端进来一盅热汤,慢慢走到沙发前的水晶茶几,将那盅羹汤放到冥夜的面前,然后一语不发地退了出去。
诱人的香气钻进楚妍的鼻子里,她的肚子顿时很没面子的乱响。也难怪,从昨天中午开始到现在凌晨,她除了喝了几口自来水就没吃过一粒米。早饿到前胸贴后心,此时闻到饭菜香,自然馋涎欲滴。
冥夜拿起白玉汤匙,轻轻搅了搅盅里的热汤,低头浅尝一口,再慢慢抬眸望向站在对面直吞口水的楚妍,挑眉问道:“想吃?”
楚妍有些不好意思,可此时肚子显然比面子重要,就呐呐地道:“麻烦让你家的佣人也给我煮一碗吧,要不随便下碗鸡蛋面条也行!”
“唉呀,真不巧。”冥夜面露为难之色,“佣人都下班了!”
倒也是,楚妍看着墙上的金自鸣钟时针已快指向三点,佣人也该睡觉了。无奈,只好说:“要不给我倒杯水喝吧!”
“仅有的热水也被我喝光了!”冥夜报歉地看看旁边干涸的茶杯。
楚妍有些怒了,难道还要她去喝自来水吗?为什么这些小气又变态的男人都被她碰上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要不,这个让你吃!”冥夜很大方地将自己面前的羹汤推了推。
楚妍有些犹豫,毕竟他刚才还喝了一口。不过看着那盅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羹汤,忍不住口水涟涟,实在饿急眼了,也就不嫌弃被他尝过。走上前,讪讪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坐在沙发里,端起那盅汤,咕咚咚喝了三大口,好浓郁的味道,很像妈妈曾给她煲过的鲫鱼汤,咽下后唇齿留香。楚妍不禁食指大动,她捞起蛊里的东西刚要品尝,仔细一瞧,却惊骇地发现这好像是……是……是一条盘起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