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多情总是空余恨。
夜色深深,庭院深深,夜风中带着轻轻的杂声,似女子心事不得成的怨诉。
清歌收起心中对原主沐清歌的感慨,眸中森凉,往前一步站在众人前,音色坚定,面容沉静,不快不慢的说道:“天大的笑话,谁告诉你们,沐紫如和秦蓉蓉是可怜我想不开撞死在墙上,才来院中陪我的,这真的是一份姐妹情深啊?大夫人,这些年来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打了我还要我来背黑锅,惹得我一身腥臭,你们想都不要想!皇长孙的休书一事,谁说得我想不开撞死在墙上的!”
清歌将外袍脱下,只着小衣,转过身来将背部对着众人。
月色下,银辉正盛,风吹起衣摆轻轻飞舞,少女雪白的背部,满是深深浅浅的印痕,一道道深红色的疤痕还未脱落,更让惊叹的是,那黑紫色的淤血痕迹满身都是,如被打翻了的色板,难看之极,简直让看的人触目惊心。
半个月前,沐紫如和秦蓉蓉就送到宫中去学礼仪了,这半个月沐清歌没有出过小院。稍微思索一下就能知道,这淤痕是半个月前的。
都半个月了,竟然还这么深的颜色,当时的时候得下多狠的手才能打得出这样的印记,人人心里都一阵感叹,带着各种情绪的目光集中在少女的背后。
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男孩,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手紧紧的握紧,该死的,该死的!
清歌冷冷扫过眼前带着惊讶,可怜,同情的众人,这只是最后一次的伤痕,他们就如此惊讶,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呢,一切她心中都有数。
将衣袍穿好,清歌淡淡的说道:“希望大夫人和秦舅父告诉我,我是怎样抓着鞭子,把自己身上抽出一身的鞭痕,我又是怎样自杀撞墙,把自己一身撞出青紫的印子,又是怎样抓着自己的头皮往墙上撞,把自己给撞死的!如果可以,希望大夫人可以当场表演给我看,若是可以做到,我沐清歌就认了这自杀撞墙的臭名。”
都半个月了,竟然还这么深的颜色,当时的时候得下多狠的手才能打得出这样的印记,人人心里都一阵感叹,带着不忍。
虽然已经在屋内看过,再次看到这些伤痕,男孩心中翻滚,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手紧紧的握紧,该死的,今日若她不是变强了的话,又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沐家,沐家……
清歌淡淡的话语在风中激荡,将事实摆在众人的面前。谁都知道不可能抓着自己的头皮往墙上撞,还撞出一块块的淤痕,这根本就不可能,很显然是别人打的。
大夫人眼中精明的眸光一闪,艳丽的脸上带着审视的光芒,眼前这个迎风伫立,一身散发着不容侵犯,高贵优雅的少女,就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沐清歌吗?是什么让她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性格转变如此之快,伶牙俐齿的反击,条理清晰的陈述,简直不敢想象!
难道是皇长孙的那封休书吗?受到刺激以后人的脑袋就变得聪明了吗?
该死的,竟然让她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些话来,大夫人一时更加火怒,但她毕竟也是多年斗出来的,马上将话题带开,脸上摆出和蔼的样子,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说道:“我们沐府本来就是武将世家,不仅老爷是将军,你大哥也在军中任职,习武是一直都是沐府的习惯,这姐妹间切磋自然有些磕磕碰碰的,你这淤痕过不了多久也没事的!”
没事?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倒是会推卸责任,可惜原主沐清歌就是这样“切磋”到被活活打死,若不是她穿越过来,这半个月都没人来管,岂不是活活痛死,然后尸体在这发臭!
这沐府她看不起。
“既然是习武是一直来的习惯,切磋之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妹妹和表妹过不了多久也没事的。”清歌一口气都不喘,一个字也不改,檀口轻启,云淡风轻的将这句话完完全全的回送给了大夫人。
想要她白白的承担这罪名,想都不要想!你既然说是切磋,那就是切磋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看你如何反驳!
一直站立在旁,没有说话的沐宗佩满眸深意的打量着清歌,老成的双瞳紧缩,这样相似……那独立于风中,浑身孤傲,带着不惧任何气度的样子,越看越像一个人。
大夫人一下被呛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她在沐府一向除了老爷外,说一就是一,说二没有人敢说三,今天竟然被呛得连连无语,最可恨的是,方晴儿那个骚狐狸也在一旁,肯定心中止不住的乐,在背后不知道又怎么编排她,让她扫了威信,这让她以后如何做这当家主母!
“好你个沐清歌,你打了妹妹和表妹,竟然还强词夺理,说是切磋!这样置我沐家的家法何在,以后沐家如何在朝廷立足!”大夫人言辞灼灼,一副有理的样子,手一挥,命令道:“张武,王力,把沐清歌给我抓起来,关在祠堂跪三天,不许送水送食物!直到她认错为止!”
方晴儿媚眼一翻,这叫什么,这纯粹就是说不赢了,没理了来硬的!这个秦艳萍还真的是够厉害,难怪老爷不想去她那,蛮不讲理的女人谁会喜欢。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她怎么会有机会呢。
“秦艳萍出身江湖门派,张武王力两人是她父亲为她挑选的护卫,武功身手不错。”淡淡的话语传进清歌的耳中,孩童清脆的声音响起,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众人没反应,这句话大概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传音入耳,古代绝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