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琪容……”程意小心翼翼地看了蒋蒙的脸色,“你知道嘛,她也算是有点分量的商人家庭出身的,又和纪蔚澜结婚了,学校的人不敢得罪她,看她这么维护你,就假意说愿意多一个礼拜的时间再详细调查一下,不会那么快对外发表。”
“没事的,你不用看我脸色。”蒋蒙倒是看的很开,嘲讽自己道:“人家两个人郎才女貌的,赵学妹出身又好又漂亮和纪蔚澜挺般配的。纪蔚澜一直喜欢她,和她结婚也算求仁得仁。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妖怪反对。”
蒋蒙对赵琪容倒是没什么恶感,赵琪容是很温婉大气类型的女孩,长得又是一副“小白花”的样子,是男生最喜欢的那种类型,更为难得的是赵琪容也许是出身不错被保护的很好,心地善良,看见马路上有老人要饭都要给一张大额钞票的。在蒋蒙被所有“千金小姐团”欺负的时候,赵琪容是唯一站在她这一边的。
“当时我们都心灰意冷了,连赵琪容都要放弃了。”
程意还记得,那天也是个太阳毒辣的大夏天,阳光刺眼,她正蹲在校门口哭,张开畅正在劝她。一辆宾利停在了学校门口。纪蔚澜从车里走了下来,后面跟着他的管家纪瑾为他打着伞。
程意看到他的瞬间,惊讶的几乎忘了哭,她站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着很多学校的学生,这点程意不意外,纪蔚澜每次出现都会引起轰动。
纪蔚澜不是还在川城的ICU里?新闻的版面大幅度的报道,连身为妻子的赵琪容都透露说人估计是不行了,每天以泪洗面。
“你……”
程意实在太过惊讶,纪蔚澜是怎么从川城的ICU跑到远在南方的南方联大的?
尽管是大夏天,纪蔚澜穿着黑色的衬衣,脸色有些惨白,连一丝汗迹也无。耳垂上的钻石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他被造物主精心雕刻的面容还是冷的像冰似的,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红血丝,盯着程意一字一句地说道:“带我去校长办公室。”
校长彼时正在会议室开会商量蒋蒙的事,听说纪蔚澜来了赶忙散会,陪着笑脸把纪蔚澜迎进办公室。
“您请坐,听说您身体欠佳住院了,现在看您的样子是完全好了,这下全国上下都能放心了,像您这么优秀的企业家……”
纪蔚澜始终冷着一张脸任他吹捧,校长有些夸不下去就找借口:“赵琪容小姐真的很优秀,不愧是您的妻子,我们已经决定……”
“主子,人带到了。”纪蔚澜的一位保镖站在门口,手上死死地压住一个人,程意看见他眼睛就红了:“我他妈杀了你!”程意扑上去扇了他好几巴掌。
“蒋蒙哪得罪你了?冯学长?!你要这么对她?她有好几次见你中午太忙没时间吃饭,把她带的饭分给你吃,你教案丢了都快急疯了,蒋蒙连夜帮你一起写。蒋蒙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诬陷她抄袭?凭什么啊?你这种人活的好好的,蒋蒙却死了?!”
校长和几位老师连拉带劝,把程意拉到一边。
“你这是干什么?蒋蒙的事已经定性了,学校还能冤枉她?!又不是冯旭逼蒋蒙抄袭的……”
纪蔚澜本来闭着眼睛,听到这眼睛缓缓睁开:“定性了?谁定的性?”
他的话音刚落,办公室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纪蔚澜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冯旭走去,他尽管看着冷静,紧握的手指却出卖了他。
没人敢拦着他,冯旭也察觉到了危险,被程意扇红的脸微微抬起:“我……我没……”
众人惊呼,就看见纪蔚澜一脚踹出去,力气用的极大,冯旭瞬间就飞出去了好几米撞在走廊对面的墙上。程意感觉地板都震了震。
冯旭吐了一口血,想爬却爬不起来,看着像是肋骨断了。
“是谁定的性?”纪蔚澜转过身,冷冷看着在场的众人。
校长欲言又止,缓缓动了动嘴唇,却不敢应声。
“我们也觉得蒋蒙是无辜的,就是社会舆论上面……”副校长连忙上前赔笑。
“立刻发布调查报告,剩下的事我们来处理就好了。贵校大可以放心。”纪蔚澜的特助纪瑾笑了笑,他的长相很斯文俊秀,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学校的人哪里敢再讨价还价,各大高校的资金无论是学术研究还是建筑扩张,都要请求政府拨款,华国政府本身是拿不出什么钱的,都是各大财阀再支撑学校的经费,无论如何是得罪不起的。
学校赶忙发布了认定抄袭事实不符的报告,纪家的公关团队也是一流,发动水军,把调查的时间线清清楚楚的扒了出来,舆论立马
就反转了。
程意不知道冯旭去了哪,那天他被纪蔚澜的人带走了之后就好似消失了一般,学校的人也叁缄其口,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程意修士毕业纪蔚澜特地派人找她,“纪先生愿意为您提供帮助。”程意看了看,是川城鸿远律师事务的cos,法律系毕业生人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去的地方。程意拒绝了。她感情上没办法接受因为蒋蒙的死带来的好处。
贺建秋也被学校迎了回来,阿谀奉承的人接踵而来,原因是纪蔚澜的风色集团特地为贺建秋增设了专项基金,文科的研究拨款一直一来都不如理工科的多,文史类更是长期被冷落的项目。但是纪蔚澜出手大方,连带着历史系都受益不少,更是创下了南联大建校以来专项基金的新纪录。
纪蔚澜去拜访贺建秋,叫他老师。但是当即被贺建秋赶了出来。一辈子斯文连脏话都没说过的老教授,对纪蔚澜破口大骂,甚至还打了他一巴掌。纪蔚澜也一声不吭。
程意觉得或许是纪蔚澜突然良心发现了,觉得蒋蒙可怜,所以才“施舍”给了他们一些东西,来弥补内心的愧疚。
“这么说起来,他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为他死了,他帮你平反,倒也没有我想的那样坏。”程意想了想。
也没有那么好就是了。
蒋蒙心里想,一年多的时间,无怨无悔的付出,就算是石头也被捂热了,却捂不热纪蔚澜这块“坚冰”。同样的错误,她再也不想犯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