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畅还记得赵琪容说的地址:“刚毕业那会,琪容说她住在幽苑新城17号,让我们有时间找她玩,她随时欢迎。”
幽苑新城是近些年新建的别墅富人区,川城很多新贵都住在那一片。
蒋蒙十分意外,纪家的本家在汶山纪公馆——是继承民国一位军阀的大公馆。汶山还是川城这个古都的“龙脉”所在,全川城都没有比纪公馆风水更好的地方了。
为什么纪蔚澜要让自己的夫人只是住在新贵富人区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幽苑新城之后,门口的安保十分严密,张开畅给赵琪容打了电话,十几分钟之后才有个保姆模样的女人带他们进去。
她把他们安排在会客室,口气有些冷淡:“我是纪夫人的陪嫁妈妈,你们有什么事吗?纪夫人在楼上梳妆,下午有个舞会。”
蒋蒙听见了言下之意,这是在拒客了。
“我们能见见她吗?真的非常急迫!”蒋蒙请求。
“不行。”陪嫁妈妈冷淡开口。“有什么事先告诉我。”
他俩对视一眼,没办下之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本来这位妈妈的表情还算是平静,听到和李家有关系立马站起身来:“不行!这事我们管不了管不了!”
他们再叁请求转告赵琪容,这位妈妈也是左右推脱,总之就是不想得罪李家,然后飞快地摇铃叫来几个佣人,把他们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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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人送走了吗?”赵琪容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抹匀粉底液,她身后的一个女佣人正在帮她盘头发。
镜子里的她面容娇美,有股楚楚可怜的气质,脸上一丝皱纹也无,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走了。”陪嫁妈妈答道。“小姐也不知道从哪认识的这帮子穷人,老是给我们找麻烦。”
“都是同学,能帮一把是一把。反正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都是小事。”赵琪容笑了笑,并没有生气,她以为还是和前几次的老同学来访一样,是借钱的。
陪嫁妈妈摇了摇头,附耳过去说了些。
赵琪容的笑意淡去:“你没答应他们吧。”
“哪能呢?这可牵扯到李家了。我们招惹人家做什么。”
“那就好。”赵琪容长吸一口气,她其实对老同学的死活并没有什么太大关心,不影响到自己就好。如今她自己的地位都摇摇欲坠,犯不着为了个老同学去得罪李家。
陪嫁妈妈见那个女佣给她梳完了头,示意她下去。
“小姐。”她语重心长,“您得想想法子。”
赵琪容一怔,知道她又要说什么了。
“纪先生一个月也难得来一回,这都叁年了,您要怎么办,多少留个孩子才是保障啊。”这“纪夫人”的招牌外表看着光鲜,但陪嫁妈妈从赵琪容小时候就照顾她,又一路跟着她加到纪家,可太清楚这内里的门门道道了。
赵琪容苦笑:“我又什么办法,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一个不高兴他就能收回去。我能做什么呢。”她是如何坐上纪夫人的位置,经历了多少辛苦,她和陪嫁妈妈心里都一清二楚的。
如今身处这段婚姻中,就如同被困在华丽的冰窖里,无论往前还是往后,都是困局。
她的位置并不是稳固的,她是不是纪夫人完全要看纪蔚澜的心情而决定。
“您肯定吗?也许先生对您有一点点感情呢……”陪嫁妈妈还抱有一丝侥幸。
“呵。”赵琪容苦笑。“心里有我?我一个正牌夫人被放置在这种小区里,从来不让我踏入纪公馆一步,这叫心里有我?他心里真正是谁我们都清楚。”
“要是她还活着,这里哪里会有我的位置呢?”
“可是她死了呀。死人又做不了数!”陪嫁妈妈很激动。“您要好好考虑个法子,拴住纪先生。纪先生都给那位买房子了,看起来是要长期包养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您可要注意了。”
这也是赵琪容紧张的根源。纪蔚澜本来就有许多人试图塞给他女人讨好他。
但是纪蔚澜这个人冷感,从来没有接受过,但上个月却不知怎地,突然包养了个野鸡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她百思不得其解,差人去看过,拍了照片回来……
看了,就立马理解了。
这个女孩实在和蒋蒙太像太像了。
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蒋蒙。
蒋蒙的眼睛里有光,整个人是朝气向上的,仿佛身上有燃烧不尽的热火。
但是这个女孩没有,她畏畏缩缩,眼里只有被巨大好运砸中的欣喜若狂和贪婪。
她不可能是蒋蒙的。
赵琪容既放心又担心。
“有些人的运气真是没办法说,天生长了张好脸。”赵琪容冷笑。“也是,都让她蹦跶了一个月了,我也是时候想想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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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怎么办?”张开畅没了主意,两人走在街头,马上夜色就要降临,时间拖得越长程意就越凶多吉少。
蒋蒙是没想到,竟然压根没见到赵琪容。赵琪容大学时代还是挺平易近人的,和程意的关系一直很好。
“你们和赵琪容从来没联系过吗?”
“没有。”张开畅摇头。“大学毕业之后她就做起了富太太,刚开始还能在社交软件上寒暄几句,后面就断了联系了。倒是……”
“倒是什么?”
“纪蔚澜还来找过阿意几次,说愿意帮她安排工作。但阿意没给过他好脸色,几次之后纪蔚澜也脾气上来了,阿意还骂过他。最后没再来的时候我们还担心他会不会报复,不过大概是看在……的面子上,后续也只是断了联系而已。”
“你觉得纪蔚澜会帮我们吗?”
“说不好……”张开畅皱起眉头,“要是赵琪容都不愿意,那纪蔚澜就更不可能了,我是这么感觉的。而且纪蔚澜也不好联系上,我们连他的电话都没有。”
蒋蒙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做心里斗争,过了很久才说道:“我有办法找到他,和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