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前面三个人都死的特别诡异,像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姜婪瞥他一眼,慢吞吞道:“不干净的东西?”
薛蒙点头:“这事附近几个小区都传开了,说是那三个死者死的时候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脸色还特别红润。明明年纪也不大,也没听说有病史,但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没了。你说怪不怪?”
街道办的工作平时需要深入社区邻里,接触到的八卦和传闻就尤其多。不过这次涉及到人命,听着就格外惊悚一些。
薛蒙越说越觉得有点发毛,忍不住将车窗降下来,接触到外面闷热的空气才觉得安心了一点。
姜婪见他这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们不是去破除封建迷信的吗?你怎么自己先迷信上了?”
薛蒙理直气壮逼逼:“理智上我是相信科学的,但感情上还是宁可信其有。”
说话间前头拥堵的车流终于动了,他赶紧发动车子,顺着车流开出去。姜婪坐在副驾驶,探头朝出事的小区看了一眼,但警车和尸体都已经不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又收回了目光。
因为堵车,两人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了饰品店。
饰品店名字叫“心想事成”,应该新开不久,门面招牌都还很新。
停好车,两人刚走进店门,就听见一声“欢迎光临”。
白胖的店主人迎过来,热情笑道:“两位想买点什么?”
目光扫视一圈,这店内一览无余,怎么看也不像能藏下搞封建迷信的邪教组织。
薛蒙小声跟姜婪嘀咕:“又白跑一趟。”
接着便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向店主人说明了一下情况。
听说自己的店被举报搞封建迷信,店主人先是有些愕然,随后神情无奈道:“我就是卖点转运珠,怎么就沾上封建迷信跟邪教了呢?”
“转运珠?”
“对,这些手链项链,都是转运石制成的。”
店主人随便拿起一串手链展示给他们看:“嗨,其实就是个噱头。”
这手链是一颗颗剔透的乳白珠子串成,珠子表面带着丝丝缕缕的红,十分好看。
除了这串手链,店里的其他首饰也都是这种乳色带红丝的转运石制作而成。
姜婪也拿起一串看了看,这转运石确实好看,表面剔透润泽,摸久了还会有种软软的手感。
两人在店里逛了一圈,一点问题没发现。
薛蒙摊手,道:“没事了,回去吧。”
二人便准备打道回府,临走时店主人还笑眯眯地拿了两条男士手串要送给他们。薛蒙推辞不要,店主人却说给他们添了麻烦让务必收下。
最后是薛蒙见这手串好看,干脆掏钱买了下来,跟姜婪一人一串。
店主人笑容满面地目送他们离开,嘴里道:“祝你们好运,欢迎下次光临。”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姓名的某龙:我在路上了,下章就能到。
第7章
从店里出来之后,薛蒙还有些无语:“这种瞎举报的真的太多了,我们又不能置之不理,只能像这样白跑一趟。”
“就当为人民服务了。”姜婪笑着道。
他手里还拿着那串珠串,珠串被他握在手里久了,就染上了微热体温。那种表面微软温热的手感一瞬间让他有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只是再去回忆,又想不起什么来。
他将珠串举起来对光看了看,这珠子材质看起来不像玉石,更不像普通的石头。他自言自语道:“这珠子是什么材质的?”
薛蒙听见了便道:“这么便宜,要么是石头,要么是人造玻璃一类的吧?不过做的倒是挺好看的,店主不是说是转运石吗?说不定真能给人带来好运呢。”
谁知姜婪却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改命转运一说都是骗人的。人的气运跟自身息息相关,指望外物改变运势,还不如每天背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用。身上的正能量多了,邪祟不敢近,运势自然而然也就往上走了。”
见薛蒙一副你莫不是在逗我的表情,他又道:“而且凡事有得有失,你平白得了不属于你的东西,自然要用等价的东西去交换。换成运势道理也是一样的。天上可不会掉馅饼。”
薛蒙摸着下巴看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笑嘻嘻地说:“姜小婪你这样跟周叔好像啊,周叔也常常跟我们说这些大道理。”
见姜婪还要想说什么,他赶紧嬉皮笑脸地揽住姜婪的肩膀往停车处走:“你说的我都懂,我就是随口瞎比比两句,也没指望天上掉钱——”
他的话在看到地上的一叠钱时戛然而止。
“不会这么邪乎吧?”
薛蒙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珠串,又看看地上躺着的粉红毛爷爷,瞪大了眼睛转向姜婪道:“天上还真掉钱了?”
姜婪蹙了一下眉,将地上的钱捡起来。一共八张,数额倒是不大,但是这个时机却巧的有点诡异了。
他看了看腕上的珠串,却并没有发现有问题,一时也疑惑起来。
倒是薛蒙惊讶了一下,马上就释然了:“赶巧了吧?正好刚才过来的地方有个值班亭,不如先把钱交过去,说不定失主会回来找。”
两人说着就准备折返回去,将捡到的钱交到警卫亭去。走到半路,却碰到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应峤?”
姜婪看着刚从银灰色豪车下来的应峤,疑惑地叫了一声。
应峤正好跟陈画来这里调查点事情,没想到跟姜婪撞了个正着。他神情僵了一下,很快便自然地走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姜婪脑子里还在想着那辆豪车,愣愣答道:“街道办接到群众举报,我们过来核实一下情况。”
应峤低头看了看他脖子上挂的工作牌,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好巧,我也是陪老板出来。”
姜婪脑袋里疯狂打结的那根弦一下就被理顺了:“原来那车是你老板的啊……”
应峤面不改色地点头:“当然是老板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买得起。”
刚刚走上前的陈画:“……”
他看看姜婪,再看看应峤,再看看姜婪……目光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打转,忽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拖长了声音道:“小应,这是你的……朋友啊?”
还故意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应峤眉头跳了跳,笑着转头看他,眼含警告:“是的,陈总。”
短短四个字,简直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陈画有恃无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姜婪。对方挂着街道办的工作牌,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普通的上班族……但应峤这人眼高于顶,可从来没见他交过这么普通的朋友。
他猜测这个长得挺讨喜的青年,估计就是跟应峤相过亲、提过一嘴的狮族小妖怪。
不顾应峤的警告,他笑吟吟地望着姜婪:“小应这人哪都好,就是脾气太差,难为你还愿意跟他做朋友。”
“啊?”
姜婪茫然地看着陈画,没明白这领导怎么忽然就开始说应峤坏话,能带出来的员工不应该是很优秀的吗?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为应峤辩解道:“没有,应峤脾气很好,对朋友也好。”
就是花钱太大手大脚了。
不过这句他憋着没说。
陈画眼睛闪了闪,还想再逼逼两句,忽然感到后方命门一凉,应峤不动声色地靠近他,如同蚊呐的声线传入他的耳朵里:“再多说一句,回去就扒了你的皮。”
陈画是个画皮妖,应峤说扒皮,那就是真扒皮。
实力不如人,他没趣地啧了一声,只能遗憾地放弃八卦:“今天出来还有点事,等改天有空,小姜你可以来我们公司玩啊。”
说完手快地塞了一张名片给他,便转身溜了。
“今天还有事,改天再跟你约饭。”应峤垂眸看着他道。
姜婪点头应下。
等人走后,薛蒙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卧槽那辆车得八百多万吧?你这朋友是个壕啊?”
“那车是他老板的,他就是个打工的。”姜婪道。
薛蒙嘀嘀咕咕:“就算车不是他的,你这朋友看起来也是个有钱人啊。”
姜婪心想,说出来怕你不信,有的人表面光鲜,背地里其实是个月薪三千的社畜罢了。
两人插科打诨间就到了值班亭,将捡到的八百块钱上交给值班的警察后,才开车回了街道办。
***
另一边,陈画抱怀靠在车边,眉飞色舞地拖长了调子:“小应啊……”
应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画嘁了一声:“小妖怪走了,不装了?”
说着他就开始嘤嘤嘤:“我都不知道,原来应总脾气好,对朋友也好。我大概不配跟应总做朋友叭。”
“演够了没?”应峤冷漠地看着他表演。
陈画一秒钟站直身体:“够了。”
他的皮可贵了,可不想被这个重色轻友的老畜生给扒了。
“够了就去找人。”应峤指了指身后的街道:“最新情报,有人在这里发现过它的踪迹。”
陈画阴阳怪气:“知道了,应总。”
***
姜婪和薛蒙顺利回了街道办,一路上也再没出现平地捡钱的诡异事情。
出外勤一来一回,他们回去时已经接近了下班时间,大厅接待处没看见肖晓榆的身影,两人便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肖晓榆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在说话:“小宝贝儿,慢点吃。别着急啊,这一包都是你的……”
薛蒙人未到声先至:“肖晓榆你中邪了?”
肖晓榆扭头冷笑一声:“我看你是皮痒了。”
薛蒙正要回嘴,看见桌子上的生物吓得一蹦:“卧槽,你哪里搞来的牢底坐穿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就见肖晓榆的办公桌上,一只圆滚滚的、团起来也就成年男人拳头那么大的幼狮正背对着门口坐着,怀里还抱着一根玉米火腿肠在啃。
狻猊闻声转过头来,对上姜婪震惊的眼神,立刻歪着脑袋叫了一声:“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