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一阵打铃声。
班飞愣住了,笑了:“今晚的晚自习确实有点儿快。”
班上女生都哭出了声,班上一片哽咽声。
班长林城带头喊着:“老班,您再讲两条吧?”
老班看着这群哭泣难分难舍的面孔,一时间,喉咙被千斤巨石压着:“不讲了,你们以前最讨厌我长篇大论拖堂,怎么今天都不急着下课呢?下课吧,最后一节班会,就别拖堂了。下课。”
林城硬是梗着没喊那声“起立”。
老班笑了笑:“都要上大学了,别一个个哭丧着脸了,好了,下课。”
林城依旧没喊“起立”。
老班看着坐的整整齐齐的班上学生,想要伸手去拿课件扭头就走,可是他怎么也挪不动步,那课桌电脑上插着的课件仿佛烫手的木炭,几次靠近又几次缩回手。
他只能感慨着:“那就多复习一会儿吧。”
这一复习,就到九点半的熄灯锁校门时间。
老班看着这群小兔崽子,下定决心,依然遽尔拿起课件说:“好了,下课。大家都要好好考啊,加油。”
说完,他扭头就走,不敢多留一步。
晏溯拍了拍许菖蒲肩膀,示意许菖蒲拿着书包走,许菖蒲看着背后黑板报上的那些梦想,愣了愣。
班上学生陆续收拾着东西走了。
等到教室里渐渐空了,晏溯牵着许菖蒲的手,把他拉着走出了教室。
“邵亭爸妈不在家,所以他高考这两天寄居在我家,我们得去五班找他,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前还没下晚自习就来我们班了,现在下了晚自习,他连个影子都没见。”晏溯抱怨着。
许菖蒲跟着晏溯走过一排排教室,教室里都是难分难舍的场景,女生的哭泣、男生的不舍、老师的留恋汇聚在灯光下,一个个的都形成了剪影……
他从高三以来,经常住在晏溯家,晏妈妈觉得高中学习紧张,就让他搬到晏家,既方便给晏溯补课,又方便照顾,毕竟高三这年很重要,他知道其实晏妈妈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才让他住在他们家的。
晏妈妈平时也注意言行,让他以晏溯的家庭老师身份住在晏家,不会让他觉得寄人篱下产生落差,也没有表现的太过生疏让许菖蒲心里觉得不舒服。
到了五班门口,邵亭正好跟他们班班主任出来,邵亭吊儿郎当,语气不舍说:“老高,你今晚怎么没罚我下去跑圈啊?我都不习惯了。”
老高瞪了一眼邵亭:“自从分班你当了我的班长后,罚了你两三年了,我突然良心发现,所以今晚不罚你了。怎么?叛徒,你很想下去跑?”
邵亭笑:“有始有终嘛,我以后恐怕遇不到让我跑圈的班主任了,我还挺怀念的。”
老高:“平时让你跑,你各种油腔滑调讨价还价,现在不让你跑,你还皮痒了,十五圈,跑完了,去我办公室报告一声。”
邵亭笑:“行嘞。”
邵亭对晏溯与许菖蒲说着:“你们等等我,我跑完十五圈打个卡就来找你们,你们可以先去校外吃点东西。”
晏溯点点头:“那你快去跑吧,跑快点儿,别墨迹。”
许菖蒲看着邵亭远去的背影说:“我们回教室等他吧。”
晏溯:“好。”
他牵起许菖蒲的手,走了回头路,刚刚一路走过来还亮着的灯的教室慢慢的被黑夜吞噬,灯一盏盏熄灭,学生一个个离开。
等他们走到自己教室的时候,发现教室灯还亮着。
他们在走廊上站定,教室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矮胖的身影站在凳子上,极力伸手去够那面红色的有着班徽“π”的小红旗。
他几次脱手,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晏溯连忙的跑上去扶住老班,说:“哎,你别动,我来。”
他随手一够就将红旗扯了下来。
老班看着许菖蒲与晏溯回来了,诧异问:“你两怎么回来了?”
许菖蒲面无表情答:“掉东西了,需要我们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