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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回上门的,还真不是个假道士,道行还不低。
    “得罪。”
    “小王爷年幼,不过十九年纪,贪玩一些也是正常。”一鸣道长笑道:“不知小王爷从何而来?一身血气,杀意未退,必定是解决了一桩大事,不过小王爷年纪轻轻,一身杀戮,日后怕是难以洗清一身罪孽。”
    顾知安闻言朗声一笑,笑声清明,“道长所言甚是,不过自我顾知安懂事,就不曾怕过谁,更别说着一身罪孽杀戮,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一鸣道长眼睛一亮,顿时笑了,和顾烽相视一笑。
    年轻的小王爷,的确是有少年意气飞扬的痛快。
    顾知安懒得问两人在盘算什么,连夜赶路,回到洛阳,已经两个晚上不曾合眼,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知安先回去补觉,待醒来再和道长讨教一二。”
    “小王爷请。”
    那边林昭在院子里看了半晌的竹子还是不见顾知安来,摇摇头走到门前伸手一推,一瞬间似从七月进了四月,凉爽了不少。
    从枫晚苑去听雨阁来回也要不了这么长时间,顾知安这是在试探他。
    才刚进门,只觉光线一暗,自己高一些人逼了过来,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只是眨眼功夫,已经和顾知安过了十招,两人都拿捏住对方要害,呼吸变得急促。
    真是个疯子。
    顾知安微眯着眼,细细打量着在洛阳潇洒了两月的人,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加重了力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有时候林昭真的不得不怀疑,面前这人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够猜透他的心思,还能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嘲笑他。真不知道顾知安脑子里装的什么,
    拍了拍顾知安的胳膊,林昭觉得这样的顾知安有些好笑。不过他很好奇,顾知安去抚州,遇上了什么,回来像只炸毛的狮子。
    “这两个月,做了什么?”顾知安收了手,鹰一样的锐利的眼睛盯着林昭,想着这两个月收到的在外收到的消息,如同狩猎的豹子一样,“你当真不安分。”
    “你不是都知道,问我做什么?”
    顾知安语塞,他的确是都知道,可就想要林昭自己说出来。无奈摇头,本是少年意气,到了林昭面前,全都不管用,干脆放了手,走到书桌旁转动桌上的砚台,“东西让人放在后面,跟我来。”
    “你这齐物阁里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不怕哪天别人偷了去。”
    “有那本事的人,还未出生。”顾知安拿上烛台,“这回去抚州,可算是见识了中州王的本事,那中州王当真也是一个厉害角色,险些栽在他手里,好在我经验丰富而且比他更狡猾一些,否则如今抚州那里怕是已经要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林昭一怔,盯着顾知安,“你受伤了?”
    “倒是没有。”
    顾知安嘴角微微翘起,“刚才我回来时,上门来的那个道士有几分本事,连我都给唬住了,我一身杀孽?这天下乱世,若不是靠着我们这些手上沾着血的人,哪能换来百年太平盛世。”
    自嘲又现实的话让林昭一时无言。
    “不过,府上能人异士又多了一位父王倒是替我安排得好。”顾知安把烛台放下,走到一个梨木柜子前,将匣子拿出,“你过来看,这物是什么。”
    林昭回过神,走到顾知安身边,见匣子里的东西,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你从什么地方拿到的?怎么会是这玩意。”
    “看来不假,我拿到时有些怀疑,不过现在见你神情,应是真的了。”顾知安把匣子放回来,走到一旁,负手而立,望着挂在墙上的话,“你知道这回京中的小皇帝闯了什么祸?乳臭未干,想削藩,真当藩王们成了不咬人的老虎。”
    削藩,怎么做都是腥风血雨。
    不过京中那位,即便是要削藩,也不敢动藩阳王府。顾烽同先皇一块打下打出江山,被封为藩阳王,府邸依着北邙山而建。和京城隔着千里,可京中动向了若指掌。
    “你去了抚州,回来后可有上京复命?”
    “不曾。”
    顾知安转身一笑,盯着林昭,“你当真以为他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一旦入了京城,铁笼子就备好了。”
    如今天下三分,大秦屹立中土,北辽和南诏对大秦是颇为忌惮,可就是这样的情况,大秦内部藩王蠢蠢欲动,小皇帝有心削藩……真不是个太平世界。
    林昭还欲说什么,听得墙上响了三声,顾知安脸上笑意更浓,转身往外走,“走,出去了,此事你我知道,不可传给第三人知晓。”
    藩阳王府还有一位众人都不敢招惹的人物,连顾知安在她手上都任由她搓扁揉圆,总之,不会有半句怨言。
    “你还知道家在洛阳?”
    刚出密室,便见着一身大红衣裳的人坐在书桌后,手里正拿着一把剑,盯着凌厉的剑尖,眼里透着杀意,“我还以为你连家在何处都不知道,一去两月,音信全无,我当你是死在中州王沈不宁手里。”
    顾知安摸了摸鼻尖,还来不及开口,那凌厉,尝过血味道的剑尖已经近在眼前,无奈摇头,足尖一点,借力向后掠出半丈,退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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