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啊,不哭。”陶文昌先把她抱起来,“不哭,我就说一定吓着墨墨……你们先洗洗,我去卧室里哄她。”
“我陪你吧。”俞雅带上了iPad。
客厅只剩下三个,祝杰去了浴室,薛业进了厨房,苏晓原惴惴不安,一步一拐跟进了厨房。
“薛业,薛业。”苏晓原揪住他,“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不知道祝杰要打架去,对不起,我道歉。”
薛业拧开煤气,架上锅,拿出一包挂面等水煮开。一句话都没有。
这是真生气了,苏晓原转到他另一边,很不踏实:“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也不知道祝杰会受伤。我不该拖你的时间,要是咱们早一点说不准就能拦下他了……”
“没用啊。”薛业看着火苗,“杰哥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嘶……脸还挺疼,杰哥打完拳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不愧是他。”
“那……”苏晓原一听这个,脸上立马要哭似的,“我对不起你。”
“我没和你生气。”薛业把手放在他的头上,T恤和背心扔在拳场,现在是光膀子,“一开始是气,但我跟你气也气不了多久。不怪你。”
苏晓原挽起袖口打下手:“我以为你不想和我做好朋友了呢。”
“有那么一瞬是,气炸我了。”薛业把他挤到一边,“你让让,张钊要是知道你上我家做家务了,非把我家房顶拆了。”
“不会,张跑跑不是那种人。”苏晓原没见过张钊耍混,还以为张钊和谁都那么客气,“那你不高兴……是生昌子的气吧?”
“也不是,杰哥不让我去,陶文昌只是帮忙而已。”薛业仍旧是老一套,下面条,倒香油,打鸡蛋,这回知道不乱搅动,蛋黄保住了,“我他妈是气我自己。”
“诶呀,别!”苏晓原的腿不行,手倒是快,一把拦住他砸墙的拳,“吓死我了,这要是砸到墙了,你该多疼啊。”
“能有杰哥疼吗?”薛业空洞地看着锅。
苏晓原不知该怎么劝,静了半天,把薛业牢牢抱住了:“不怪你,昌子和我说了,你要看腰伤,又要请复健的教练,祝杰和家里又闹翻了,要不……我手里还有点,你让祝杰把这个打架的工作辞掉吧?”
“怪我,陶文昌不知道。”薛业闭住眼,颈部血管绷得暴起,“我吃过兴奋剂,禁赛两年,杰哥说送我当自费运动员才需要这么多的钱。”
“兴……兴奋剂?”苏晓原一张小圆脸吓得煞白。怪不得……祝杰刚才打了他。
薛业没力气再往下说了。
外源性促红素需要注射,没有误服的可能性,虽然他百口莫辩可最后还是认下来,再不承认怕是要牵连体校的教练,给师门抹黑。这些事,苏晓原不需要知道,他是个尖子生,只要在象牙塔里纯净地读完大学,不要被这些脏事干扰。
“没事了,没事了。”苏晓原摸薛业的后背,第一次和他近距离接触。原来薛业的身体这么结实,像张跑跑,他们都是训练场的体育健儿。
“嗯,我没事了,我倒点香油。”薛业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就是……心里难受。”
祝杰在浴室里简单冲了一下,对着镜子,肿了一半的脸确实认不太出来了。除此之外就是有点晕,动一下脑袋不太舒服。耳鸣。
别他妈是脑震荡吧。
他穿着浴袍,打开洗手间的门,苏晓原正抱着薛业,两个人很亲密。
苏晓原也喜欢男的。
“你再抱他,我告诉张钊。”祝杰说,说完走到床边躺下,终于觉出疼来。
他这样躺下摆明是逐客令。苏晓原放开薛业,又等了一会儿陶文昌,依依不舍地告别下楼。
外人走了,祝杰拍了拍床面。薛业无声无息地爬上床,两个人盖好了被子。
“疼么?”祝杰挪着肩侧躺,枕头被他们压出凹陷。对视的瞬间祝杰勾住了薛业的腰。
“不疼,杰哥我错了,我练,我好好练。”薛业侧身面对面,脸上只有一点热,“面快好了,你等等,我这次记得放盐。”
“行。”祝杰笑了笑,掌跟用力地托住他的后腰,“喂,你老公今天牛逼么?”
薛业不说话,用力地点了点头。杰哥牛逼。
“牛逼就行。”祝杰又笑了笑,心跳却像每一次起跑之前,看见了薛业,那么的镇定。
马路边上,陶文昌问苏晓原:“想什么呢?出来就心不在焉的。”
“想晚上的事。”苏晓原给薛业发着微信,“找机会我约薛业吃饭赔罪,总觉得他还怪我。”
陶文昌伸手打车:“他真不怪你,怪也是怪我,唉,我也是抽风了把你拉进来,钊哥知道指不定怎么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