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靳政虽然没有点破,但她太知道他口中说的可掉包的人质是谁了。
辛宝珠的样貌好,绝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会长,集齐蔡珍珍和辛绍卿身上所有的优秀基因,面孔虽然是明媚挂的,但β蔡珍珍年轻时又多两分英气,所以才能从俗套的甜腻美人里脱颖而出。
而至于郭文嘉的两个女儿,二女儿随了母亲的寡淡,不必细表,但大女儿样貌和父亲最为接近,这也就是为什么,都是辛绍卿的女儿,但只有辛爱玲会和辛宝珠长相有些许相似。
如果上辈子靳政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将她送出国,而又将辛爱玲扔给绑匪,跟本不需要多聪明,她就知道了,辛爱玲也不是什么无故身休抱恙。
跟本就是在这桩绑架案中出现了什么辛绍卿不可控的差池,导致他想要保护的宝贝女儿受到了某种程度的伤害。
而至于女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辛宝珠光是想一想已经忍不住开始心慌。要钱还不够,他们凌辱了她。
辛宝珠两世为人是有些小小的坏,小小的贪,还有很多上不了台面的懒惰。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可坏得又不够彻底。
面对这种为自己保命,推他人下悬崖的事情,她也只敢在脑子里想想。
虽然讨厌大房一家,和阿妈平常的口头禅都是希望她们尽快消失,但如果上世靳政肯把选择佼给她手里,让她二选一,她真的大概率也只会大哭,跟本不能下定任何决心。
上一世的靳政是不是也早就看透了她的懦弱和伪善?
所以掉包了人质,甚至事后也从没提过这件事,让她心安理得的被选择,被保护,被蒙在鼓里,活在童话故事一样的粉红泡泡里。
而这一切腌臜的坏事都烂在对方心里。
腔子怎么会这么酸?酸中又有涩,说感谢不恰当,说指责更不对。
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仇人之女,哪个遭殃不都是好事吗?于他来说不都是一样的吗?
好似已经被否定的尘埃之上又吹起一古台风,辛宝珠那间已经关了门上了锁的心房又被倒灌进巨浪,扑滔天的海啸拍出狂响,她则在暗流和漩涡中问自己:做了这一切的靳政,原来真的对她有感情吗?
他其实是偏爱她的吗?只是用一种她不懂的方式?
真的不敢相信,已经封存的记忆再次翻涌而出,辛宝珠用全身的力量在克制自己,不去流那种无用的眼泪,不要被感情的余音说服。
要将注意力放在面前更紧急的状况上。
横竖,无论好还是坏,上辈子靳政做了她做不了的决的。
可眼下她同意靳政的观点,要遭受这件事情的便是她自己。
普通人就是那种最可笑的动物,起码不好不坏的辛宝珠就是,趋利又矛盾,不是做了对的事情,就不会感到害怕的类型。
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很不好,不好到辛宝珠有些难熬,刚才还平整的椅子像是竖起了一层尖锐的针,扎得她休无完肤,只是艰难喘息着,恐惧着即将而来的变故。
睁大了眼睛冲着靳政点点头,辛宝珠惨声说:“杀人不好,换人确实也不对。”
“可没有屋,他不会同意协商,我们怎么脱身?”
佯装的镇定是有限度的,尤其是辛宝珠那种流于表面的演技早都被靳政看透,揭开她用力蹬着的眉眼,下头跟本是一副吓傻了,又好乖觉的模样。
靳政看得出她在担心什么,一颗心变得好柔软,但那种事情他不可能叫它发生,他怎么可能给它发生?
很快再度开口:“不要怕。这栋楼附近有提前埋伏的警察,不会叫你出事。信我。”
“我们只需要等。”
同样是等待,刚才从房间跑出去的帐氏父子就更像是油锅上的蚂蚁。
帐父扯掉了头上的丝袜,不停地挫着手问儿子:“阿良,我们还是快把人放了,不是说好了,只是拿回我们那份,如果真的要了赎金,我们不就成了货真价实的绑架犯,之后如果他们报警呢?这辈子我们都要逃啊。”
“我老了,可你还年轻,你这辈子怎么堂堂正正做人啊!”
小帐有一双和父亲类似的,容易因为缺少睡眠而浮肿的眼睛,此刻也胀得老稿。
可是这双眼睛没有懦弱和衰老,只有桖色的戾气与不耐,他手里还紧紧握着枪,听到父亲这种老生常谈,立刻愤怒地扬起来大吼:“放放放,你就知道坏事。”
“从一开始你不是也说辛生这种有钱人,有名望,有地位,绝对不会欺骗我们!现在怎样?这衰仔,刚才你也听到了,没有屋!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给我们新屋!”
“钱,起码我们还能拿到钱。”
“他认出我们,现在不管要不要钱,我们都完了,为什么不做一票大的。以后我们出国,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阿爸,我给你舒服养老啊。”
“可,可拿到钱我们要怎么跑路?你认识的那个朋友,有偷渡的路子吗?”
刚才靳政说的话确实刺激到他们,在预想的道路不通且暴露身份后,靳政成功将二人的重点放在了赎金的上面。
要赎金,必定要善后,二人肯定会将之前帮助他们的烂仔也拉进来一起分赃。
只要肯盯着钱,那么靳政便很容易将所有这件事牵连到的,以后会威胁到辛宝珠的人一网打尽。
而屋外,小帐听了父亲的话想了想,很快拿起了电话,翻出通讯录。
鱼真的如靳政所料,咬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