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便仿佛被蛊惑般,路以卿偷偷凑了上去。本想趁着沈望舒未醒偷亲的,可最后到底因为脸皮薄没好意思。于是最后那个吻,只轻轻的落在了沈望舒的下巴上。
沈望舒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紧闭的双眸到底没在此时睁开。
片刻后,路以卿按着噗通乱跳的小心脏,偷偷从床尾爬下了床。而后又等了片刻,沈望舒这才睁眼起身。之后两人如常洗漱,如常用膳,等一切都收拾妥当,时间却也还早。
沈望舒又将备好的贺礼清点了一遍,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才又回过头来叮嘱路以卿:“出门在外,阿卿切记谨慎。有些话如果不确定,就不要轻易与人说,试探也不行。”
这般叮嘱,就跟叮嘱没出过门的三岁幼儿似得,让人听得啼笑皆非。路以卿听了却没什么不悦,反而不自在的转开了眸子——三天的时间并不足以她将一切了解得面面俱到,而有着失忆借口也不是万能的。比如上次她猜错了襄王的身份,若非沈望舒提醒,她出门怕是就要闹笑话了。
而且讲真,她穿越过来满打满算才五天,是真的没出过门啊!
知道是自己这几天肆无忌惮,让沈望舒觉得她失了谨慎,路以卿腹诽之余也乖乖应承了:“知道了。那我跟在夫人身边,不与旁人说话就是了。”
谁知沈望舒闻言却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与女眷往来,你跟在我身边像什么样子?”
路以卿无言以对,她又瞧了沈望舒一眼,满脸的委屈巴巴。
沈望舒见状顺手又摸了摸路以卿的脑袋,后者这回站着比她高,却没有再躲开。只等她摸完之后才嘟嘟囔囔说了一句:“等出门就别摸我脑袋了,头发乱了我都不知道。”
听着这相似的抱怨,沈望舒眼中有笑意闪过,她随口应承:“好好好,出门不摸脑袋。”
路以卿听到这话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再联想对方之前的叮嘱,她便眼神奇怪的看了眼沈望舒,怀疑道:“我总觉得你把我当孩子哄。”
沈望舒便笑,一双美眸调侃似得望着她:“什么都忘了的人,难道不是孩子吗?”
路以卿莫名噎了一下,很想说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忘,可这话哪里能出口?最后她也只能郁闷的撇了撇嘴,结束了这个话题:“都准备好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出门啊?”
沈望舒见逗弄得差不多了,一伸手牵住了路以卿:“走吧,现在就出门。”,
第6章 有人挥锄头
路以卿和沈望舒抵达襄王府时,时间并不算晚,但襄王府外却已是门庭若市。
因着头一回出门的缘故,路以卿一路坐在车窗边就没放下过车帘,沈望舒见了也没管她。于是马车一路行来,路以卿也见识了这长安城的繁华,直到马车驶入襄王府所在的街巷,原本的安宁被打破,她这才被陡然拥挤的人流和车流惊住了。
路以卿差点儿以为自己见到了国庆堵车的高速公路,咋舌之余,她不禁回头冲着沈望舒感慨:“这襄王府看上去在京中地位不凡啊,王妃的生辰宴竟是来了这许多人。”
沈望舒闻言也往马车外瞥了一眼,便道:“只是女眷罢了。”
今日并非休沐,朝中有着正经官职的官员此刻都还在衙署忙碌,自然不能前来祝贺。不过让家中女眷前来相贺,其实就已是表明了各家的态度。别看沈望舒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中一点也不平静——襄王府势大并非一日两日了,可这般的花团锦簇难道就真是好事?
想到这里,沈望舒眼中又闪过一丝自嘲。她在这里瞎担心襄王府的花团锦簇,岂不知正是因着这般花团锦簇,才将她与路家逼迫得无路可走……
可惜这些路以卿此时并不知道,她听到沈望舒说今日来的都是女眷,一时还有些发愁:“这,这样啊,那我一会儿能跟在你身边吗?”
她怕来的都是女客,男客太少,到时候被襄王撞见了想躲都躲不开。
沈望舒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莫名有些失笑,接着劝解道:“阿卿也不必多虑。我说女眷,是指来贺的是各家的当家主母,但除此之外各家也定有未入朝的子侄来贺。襄王向来礼贤下士,见着那许多青年才俊,想来是没多少时间特意寻你的。”
路以卿听了沈望舒对襄王的形容,并没有因此觉得放心,反而眉心一跳,隐约嗅出了两分危险来。不过当下连人都没见着,她也不好说些什么,便只乖乖点头按捺下了心思。
襄王府外拥堵的厉害,但王府仆从处理得宜,前来庆贺的人很快便被接待引入府中,因此马车行进虽缓却是不停。不一会儿功夫,路家的马车也到了王府门前,缓缓停下。
路以卿先下了车,接着习惯性的转身将沈望舒扶了下来。
直等到沈望舒安安稳稳站在了她身边,路以卿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情一时复杂。倒不是她舍不得力气扶这一把,只是这身体的本能太可怕——除非遇见老人,她从前可没有扶人下车的习惯,如今对着沈望舒倒是做的顺手,不仅把人安安稳稳扶了下来,还想顺便帮她理一理衣裳。
这样想着,路以卿竟也真的这般做了,她俯下身替沈望舒将微皱的裙摆理了理。把媳妇收拾得妥妥帖帖,她做得理所当然,身边的人看着似乎也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