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在莫淮桑床边等着,她有好多话想要和她讲,讲曾经在增丁县的事情,说为什么自己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还有自己的安排。含笑这一天不停的在猜,当莫淮桑起来应该说什么,或者是在想莫淮桑是不是在哄骗自己,说的喜欢也只是临死前扯一个善意的谎言。
只是没想到莫淮桑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充满了警惕,让含笑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谁?”
含笑认真的看着莫淮桑,发现她的神情不似作假,心里有个猜测,含笑想着莫淮桑醒了会有什么反应,而这一种是含笑万万没有想到的,心情一时郁结,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断裂,瞬时间感觉天旋地转。
莫淮桑明明记得自己是要去找父亲的好兄弟申冤,怎么会到这?眼睛警惕的盯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女子,还没有发应过来,就见眼前的女子直直的倒了过来。
莫淮桑楞楞的看着怀里的女子,推又没力气,不推又尴尬,腰侧还隐隐作痛,刚醒本就十分虚弱,被含笑这样一压,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等楚浅进来误会了这一幕,黑着脸走了过去,刚想怒斥两人的不节制,见两人的脸色的十分苍白,都昏了过去。无奈的把含笑扶正躺在床上,给两个人把了个脉。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折腾人的病人,给两人轮流施了一下针,楚浅疲倦的揉了揉眉头,感觉今天是白休息了。
“秦可可。”楚浅语气有些差劲,把门口候着的秦可可给喊了进来。
“去店里把这些药抓过来。”楚浅停下笔墨,冷眼看着秦可可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就来气。
秦可可被这样使唤,也不生气,向楚浅抛了个媚眼,在她甩针的时候赶紧跑了出去,想到刚刚起床时柔软的手感,心情十分的美妙。
睡了一天,楚浅精神恢复的不错,然而睁眼看见秦可可的脸就在眼前,还是吓了一跳,想动整个人又被困在怀里动弹不得,楚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怒气翻涌,手指娴熟的拔出藏着里衣的银针,还没有动手就见秦可可翻了个身,不停的在楚浅的胸口蹭着,嘴里嘟囔着什么。
“浅浅别闹....”秦可可脑子里尽是些桃色的画面,刚抱住楚浅就被她挣脱开来,重新把楚浅抱在了怀里,右手从里衣探了进去。
楚浅听到秦可可撒娇的声音心软了一瞬,很快就被秦可可无赖的行为给气昏了,银针毫不犹豫的扎在一处穴道上,痛的秦可可直接翻身掉下了床。
楚浅有些不自在的想到下午的事情,看着秦可可离开的身影出了神。
秦可可给楚浅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正经,毕竟第一次见面就小娘子小娘子的叫,实在是让人生不起好感来,碍于救命之恩,便默许了秦可可三天两头往药馆跑。
不过秦可可虽说是嚷嚷着要报恩,却是对楚浅的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只是有时言语暧昧,举止更是十分孟浪,这让楚浅分不清秦可可的感情是真是假,以至于楚浅对她的态度也是有些忽冷忽热。
楚浅幼时跟着师傅在外,直到他死后才在玉林城留下,初时的小摊借着师傅生前的人脉变成了现在的药店,一个人生活的经历让楚浅比一般的女子也成熟的多。
见了莫淮桑和含笑的感情,自然懂得她和秦可可为什么会有暧昧,以前恨不得秦可可离远一点,但是有人陪伴后,却又是舍不得。楚浅打算尽快和秦可可说明白,要是她真心欢喜,或许也未尝不可。
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就看着莫淮桑醒了,挣扎着要做起来。
“你刚解了毒伤又没有好,就别乱动了。”楚浅感觉遇到莫淮桑以后,就成了老妈子一样,时时刻刻都担心着。
“中毒?受伤?”莫淮桑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对她讲的话有些莫名,视线一转,看着躺在身边的含笑,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了。
“你现在几岁?”看莫淮桑的样子像失忆又不像失忆,楚浅心里有了一个想法,试探的问了一下。
莫淮桑有些警惕,不过想着年龄总不会拿来做文章,如实说道:“十七。”
楚浅不觉得莫淮桑需要撒谎,那么就是真的失去了一段记忆,忘了那一段伤心的往事,这对莫淮桑来说是好事,只是看着装睡的含笑,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楚浅又问了莫淮桑一些问题,斟酌之后,还是把决定权交给含笑,只是作为一个医者向莫淮桑大概说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出了房间。
含笑听着莫淮桑的声音,拳头握的紧紧的,也不在乎指甲刮破皮肉,像是逃避着什么,闭着眼睛不说话。
“你醒了?”但是就算再自欺欺人,含笑眼角流下的泪水还是吸引了莫淮桑的注意,手不受控制的抚上含笑的脸,轻轻的把眼泪拭去。
含笑睁开眼,看着莫淮桑纯净的双眼褪去虚假的伪装,带着不自知的温柔,把含笑心里的忐忑和动摇击碎的一干二净。
虽然莫淮桑忘记了含笑,但是也忘记了曾经受的屈辱和痛苦,或许这也是一个好结果啊,就算她的记忆停留在莫清平刚被杀的时候,还会想去如何平反,但是有了前车之鉴,总不会再如此极端,走上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