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给你上下换身行头,再买个宅子,够你快活一阵。也不需做什么,让陛下去我宫里坐坐,我对陛下想念得紧。”长乐笑意深沉,话里带着不一样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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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做事,迅疾如雷,翌日便将明皇请至长乐的上阳殿。
明皇性子谨慎,一人独居紫宸殿,东西配殿更是无人敢随意去,长乐性子与人不同。明皇虽喜爱这个幺女,却不会与她的宫殿相近。
一入殿,就听到里面的嬉笑声,她步子放慢了些许,还是被苏昭一眼看到,忙俯身行礼:“臣女苏昭见过陛下。”
长乐悠闲地起身,过去迎她,林然小步子挪着退到一边,由着苏昭过去巴结明皇。她掰着手指算了算,再过一日就可以回府见阿凉。
她喜滋滋地想着,却听到明皇说话:“近日里学些什么,可有进步?”
长者问话无非这些,林然装作未闻,一恍惚的功夫就听到小郡主说话:“昨日去了一奇怪之地,满是奇怪的字画。”
林然小心脏咯噔一声,这个郡主是不是傻?
明皇道:“奇怪之地是何人带你们去的?”
“是林然,她说那处有趣。”苏昭抢话道,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小郡主,示意她跟着自己一道说下去。
小郡主满目疑惑,正当不解时听到陛下开口:“如何有趣?”
问的是小郡主,她支吾道:“就是满是字画,画上并非梅兰竹菊。”
明皇奇怪:“何等字画?”
小郡主说不上来,苏昭替她开口:“回陛下,就是、就是那般未曾穿衣裳的,还有的是解开衣裳的,好生奇怪,画这些做什么?”
明皇脸色骤变,抬眸看着一旁不言语的林然,喜怒不行于色,“你觉得那里有趣?”
林然张了张嘴,欲辩驳却听苏昭又说话:“阿然说十分有趣,只是我们去了,只觉得一片阴森,就不那么有趣了,夜晚易做噩梦。”
“那倒是的。”小郡主陡然觉得她说对了一句话,开口符合。
长乐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个孩子,不觉笑出了声,明皇怒道:“你还有脸笑,瞧你选的什么人,旁人说的没错,小民确实低贱。”
“旁人是指苏将军吧,母亲莫要生气,既然不好,赶出去就是了。”长乐站起身,观望着林然的态度,受了冤枉竟一声不吭,是不想辩驳,还是吓得不知所措?
前者也算是有趣,后者就算是懦弱、不堪大用,她无奈摇首,听母亲道:“带坏郡主就这么饶恕了?”
“不如赶出洛阳城,永世不得踏入,母亲可满意?未免狠了些,九王爷护犊子的性子能拿刀砍上女儿的上阳宫,您是解气了,女儿可就背了黑锅,不值当。”长乐拒绝道,得罪林家,失去银子不说,与九王府敌对,她还没有那么愚蠢。
明皇气得戳她脑袋,“瞧你整日游手好闲,只知玩乐,办的是什么事。有错就罚,二十戒尺,赶出宫去。”
“尚可,别打废手就成,小十九的未来可就在您那二十戒尺手里了。”长乐勾了勾嘴角,扫了一眼在陛下身边欲言又止的女儿,心里陡生厌恶。
苏昭洋洋得意,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回头就对上长乐公主足以吃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松开小郡主的手腕。
林然从头至尾不说一言,反坦然伸出双手,看了一眼苏昭,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手心骤然一痛,她回过神来,想起一事,不用再入宫了。
是否可以跟阿凉回林家了?
她眉梢一扬,抽在手心的戒尺也不觉得那么疼了,唇角抿了抿,只是今日这仇是记下了。阿爹总说怒气埋在心里,报仇一事不急,活着时日长久,总会成功的。
她忍着疼一声不吭,让长乐侧眸,眼神示意秦宛将陛下请走,又命心腹将林然送出宫。看着唯唯诺诺的女儿,她终是忍不住骂道:“被人牵着鼻子走,愚蠢至极,林然挨打,你们能逃过,翻倍的罚,另外将苏昭送出宫,本宫这里也不收。”
苏昭脸色一白,“殿下糊涂。”
“糊涂就糊涂,四十不够就八十,打残了本宫挡着。”长乐冷眼扫过廊下的婢女,苏昭背地里算计她,确实是好计,只是得罪穆凉的事,不能她一人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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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马车突然而临,穆凉出门去迎,瞧着林然就马车上跳了下来,她急道:“忙些,仔细腿疼。”
林然撇嘴,腿不疼,手疼。
她将手背在身后,蹭上台阶,未曾开口就听到上阳宫的宫人开口:“陛下有旨,林姑娘不用去宫里了。殿下让我与您说一声,改日给您道歉。”
“道歉?”穆凉眼神微冷,见林然神色躲藏,直接道:“劳烦姑姑说清楚,林然犯错了?”
宫人知穆郡主性子,详细将发生的事说过一通,最后添一句:“殿下也罚了郡主与苏昭,您就不要与孩子置气。”
穆凉却道:“传话与你家殿下,道歉一事免了,以后上阳宫的人莫要踏入九王府一步就是了,穆家迎不起。”
阿凉生气了?林然扬首看着她,伸手揽着她的腰肢,先道:“那个奇怪的地方是苏昭先去的。”
宫人欲再说什么,穆凉牵着林然的手腕转身回府,门人将大门合上,将一众宫人拦在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