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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就在黎清和冬夏回到问天门的那天晚上, 孙卓尔察觉到他放在白云宗宗主身上的禁制被触动了。
    白云宗宗主居然一直活着, 还想和人吐露他的身份!
    这事实让孙卓尔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白云宗宗主的尸体在何处, 又究竟是什么人审问了他,绷紧了好几日的弦,最终决定给那幕后之人下一个圈套。
    为了这圈套万无一失, 孙卓尔真将自己的老巢拿出来当赌注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孙卓尔也成功钓出了白泽越这条大鱼,可却没能将他斩草除根。
    白泽越被人救走后,孙卓尔便在五羊岭和妖女打了个照面。
    这一照面差点让孙卓尔把命给丢了,叫他至今想起来仍然惊魂未定又咬牙切齿。
    偏偏在这孙卓尔最需要黎清的时候,黎清突然不见了。
    想想没了黎清的保护, 妖女疯起来一定能再入问天门杀了自己,孙卓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宗主觉得那可能是黎清?”岳浮屠问。
    孙卓尔回过神来,强颜欢笑了下:“有些怀疑。”
    “那再细查。”岳浮屠下了决定,“若真是黎清被妖女拿住,得想个办法营救。”
    孙卓尔魂不守舍地点头应了两声,挥手让众人去各做各的事了。
    等众人散去,孙卓尔才起身,焦躁地兜了两个圈。
    他总觉得自己头顶的天正一尺一尺向下压,眼看着就要将他压成一张饼。
    孙卓尔不死心地掐起手指再度试着给黎清传讯,却总是毫无动静,若不是真元从指尖自然地流泻出去,孙卓尔都要以为自己的法诀没成功捏出来。
    但既然能发出去,便说明黎清肯定神志清醒,只是不愿、不能接这传讯罢了。
    反复试了几次后,孙卓尔咬咬牙放弃,转而换了另一个传讯法诀的手势:“是我。我要尽快知道妖女现在待在身边的男人是谁……别废话,我要是完了,你们跟我一起完蛋,谁也讨不了好!”
    *
    冬夏觉得身边灵气有些波动得不太正常。
    就好像池子里的水原本平静得像面明鉴,可突然落入一片轻飘飘的叶子,就让整个池子的水都荡漾了起来。
    尽管只是一片其貌不扬的叶子。
    冬夏问了白泽越,对方答没发现什么异常。
    但她还是没放弃,而是更专心地注意了半晌,终于抓住空气里的一丝破绽。
    在这波动再次出现的时候,冬夏疾如闪电地伸出手在半空中将它截停,像是夹住了那片即将要落到水面上的飞叶。
    可惜的是,这道缥缈又破碎的力量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是什么。
    冬夏扫了一眼冲击的线路,扬眉道:“冲着黎清来的。”
    她仔细地又低头研究片刻,漫不经心地道:“我猜是个传讯法诀。”
    目睹了这一幕的白泽越:“……”将转瞬跨越千里的传讯法诀徒手拦住,这已经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了。
    “你猜是不是问天门来的?”冬夏抖掉黏在手上的零碎真元,玩味地问黎清,“他们恐怕找你找得都快疯了。”
    黎清问:“你要让我回去,和你一刀两断?”
    冬夏耸耸肩。
    她确实有这个意思。
    带着黎清回问天门,护宗大阵定然不会开启。
    那她就有更大的机会偷偷溜去找到孙卓尔,把对方带出问天门的范围,再揍成一滩烂泥、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名单。
    说不定都能毫发无伤地完成这一切。
    那之后还能用问天门来绊住黎清的脚步,又没了合卮契,岂不是一了百了!
    简直一石多鸟。
    就在冬夏拍板这个决定之前,白泽越清清嗓子开口提醒冬夏:“您是不是还有个地方没有去?”
    “什么地方?”
    “您好几年没去了。”白泽越拐弯抹角地提示。
    冬夏恍然明白过来了。
    白泽越说的是冬城。
    冬城并非像它的名字那样是一个只有冬天的城镇,恰恰相反,它一年四季都是美丽的红色,好像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
    之所以被称为冬城……因为冬夏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归处、出处,便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传着传着,便成了默认的名字。
    冬城藏着冬夏的许多过往牵挂,她仍旧时不时地会回去游走。
    这一次离开三年多,她还没来得及回去看一眼。
    “以后再去。”冬夏看了看一旁的黎清,对方眉目清朗地垂眼专心描画,似乎没有听见她和白泽越的对话。
    白泽越也跟着将视线投向黎清:“您不想让他知道?”
    冬夏点了点头。
    怎么能叫黎清知道她的软肋?
    在冬城里,冬夏甚至不会和黎清动手,生怕造成什么损坏伤亡。
    她和黎清打起来那毁天灭地的架势,还是去仙域的地盘上打吧,死道友不死贫道。
    “说不定他早知道了。”白泽越嘀嘀咕咕地说着,被冬夏屈指在脑门上敲了一下,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也就是白泽越修为不错,换成凡人早脑袋开花了。
    “问天门什么动静?”冬夏收手漫不经心地问,“孙卓尔急成什么样了?最好他狗急跳墙,我再送他归西。”
    白泽越揉着脑门:“自然是在秘密搜寻黎清的踪迹,连您……冬夏的失踪都一概瞒了下来。但他们搜寻得没头没脑,恐怕得将猜测放到您身上后才能猜出真相来了。”
    “真相?”冬夏冷嗤,“是黎清在魔域住得安安稳稳?还是黎清有了心魔?还是三年前他瞒着天下人救了我?还是我都成了他仙尊的道侣?真能猜出全盘来,我给问天门双手鼓掌。”
    在冬夏自己恢复记忆之前,她都想不到黎清能做出这种事来。
    白泽越:“……”是匪夷所思了点儿。
    黎清突然抬头道:“这些都是我做的?”
    冬夏立刻拿了颗桌上的花生米砸他:“没让你说话。”
    黎清接住花生米看了看,眉眼平静地吃了。
    白泽越不忍直视地转移话题:“接下来的这几日我有些事要处理,是几位……”
    他才开了个头,冬夏就头疼地打断了后面的长篇大论:“你去处理,有事我会找你。”
    白泽越:“……”他立刻将重点浓缩成一句话,“其中有个人想求见您,说他可能有您需要的东西。”
    冬夏眼都没抬:“没兴趣。”
    除了能抓到孙卓尔、又或者是能杀死黎清的办法,冬夏眼下什么都不感兴趣。
    “您或许想见一见,”白泽越却没放弃,他低声道,“此人精通傀儡术。”
    冬夏动作一顿,想到了什么似的瞥了眼黎清,才道:“那就见见吧。”
    她前段日子动作不小,魔域人知道她在找什么也不奇怪。
    走了白泽越这条路来拍马屁的人一日后就到了。
    此人生得白白胖胖,像是个发得很好的白面馒头。
    见到冬夏后,胖子笑容满面地点头哈腰做了自我介绍。
    冬夏没记住他的名字,只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胖子摸着自己的肚子嘿嘿笑了笑,目光在房内一扫,落在了黎清的身上:“您是想用在这位……吧?”
    冬夏托腮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当作是回应。
    胖子神采奕奕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绢布包裹的小人,毕恭毕敬地询问:“我能否近前查看?绝不会伤到这位公子。”
    冬夏摆摆手很无所谓:“你要真能弄死他,我重重有赏。”
    胖子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看来这位不是传闻中的男宠。
    黎清看着胖子朝他走来,沉默地坐在原地没动。
    “能否借手一用?”胖子满脸是笑地问他。
    黎清看了看正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的冬夏,垂眸沉思片刻,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桌上。
    胖子顿时拿起黎清的手念念有词起来,魔气从他的指尖漫溢出来,像是细细的小蛇一般流动在黎清的手掌和那个小人身上。
    神神叨叨了半晌,黎清的手突然微微一动。
    胖子几乎是同时抬起了头,他茫然地看了看黎清,又回头问冬夏:“我能问您个愚蠢的问题吗?”
    冬夏朝他挑了挑眉。
    “这位的神志很清醒啊。”胖子疑惑地说,“他有好几百年的记忆呢,封起来恐怕有点……”
    话音刚落,胖子便见到一道凶狠的攻击迎面劈来,吓得他嗷地一嗓子惨叫抱头便往地上扑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的全勤,保住了!
    第49章
    胖子惊魂未定地滚落在地, 失声大喊救命和求饶了好几句,却听到打斗声已经逐渐远去。
    他战战兢兢地抱着脑袋从碎掉的桌子下面探出头来,才发现妖女要杀的人根本不是他, 而是那个戴着银面具的男人。
    胖子在魔域混了许久,眼光狠辣, 一眼就看出那男人不是妖女的对手,两人一过招他就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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