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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亦勤伸手去拉,一下捞住了他的左臂,陆陶的去势霎时一滞,但却没有停止,余亦勤被拉得往前一扑,身体开始移动的瞬间他左手一甩,将戟从空气里甩开了。
    由于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之间,来控场的两位同志还没什么动作,似乎仍在消化状况,余亦勤喊了一声“同志,防御”,接着一枪削向了对面。
    对面是正在被剥离魔气的无峥,他已经有了之前那种分裂的迹象,沥青似的胶装在他灵魂边缘蠕动。
    这形象不可谓不恶心,陆辰却不管不顾,紧紧地拦腰箍住了他。
    他还试图将无峥拽走,但他的力气比起鼎来却宛如螳臂当车,陆辰急得满头大汗不说,还要分心担心他弟弟。
    “陆陶!”
    眼见着陆陶瞬间变了个样,陆辰登时心眼剧痛,这种情况他还走屁,陆辰眼皮狂跳地吼道:“余亦勤,拉住他,帮我拉住他!”
    余亦勤拉的很牢,却没顾上回他,他这一戟削下去,结果和上次一样,魔气出现了片刻的阻断。
    无峥痛呼一声,灵魂的上身突然从黑气塑造的身体里扑了出来,仰起来的脸是余亦勤期望见到的那张。
    恰逢此时,省部派来增援的两人也有了动作,鼎身上瞬间爬上了一层白色的蚕丝,它越裹越厚,顷刻就将鼎整个埋没了。
    同一时间,一个不断变大的铜钟落下来,将方鼎罩在了下方的空腔里,方鼎左突右窜,敲出一串急促的钟声。
    拜这两道禁锢所赐,陆陶和无峥身上的吸力锐减,陆陶被余亦勤拽了下来,无峥则顺着陆辰的拉力,两人一起倒跌了出去。
    屋里钟声泛泛,众人的神色都不轻松。
    “制服了吗?”陆辰大声说。
    省部的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观察了一下手里的灵器。他们左边那个手里托着条冰雕似的雪蚕,细到不易察觉的蚕丝连在蚕和茧团身上。另一个人手里有截木杆,杆身上吊着个小铜钟,细看和空中那个大的居然一模一样。
    在他们凝神的功夫里,方鼎和铜钟撞击的频率减慢了,提钟的人看小铜钟晃动的幅度小下来,便冲陆辰说:“差不多。”
    陆辰点头,一边道谢一边爬起来,才要将无峥往旁边推,身上的压力一下就轻了,他顺势看去,就见余亦勤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左手拉着陆陶,右手拽着无峥。
    这时,无峥的灵魂还在体外,余亦勤扶着他的手臂,一方面是让他抬头,另一方面是杜绝它被魔气拉回身体里去,无峥应激抬眼,听他问道:“无峥,我是谁?”
    无峥疼的气息紊乱,又是咳嗽又是嘴唇颤抖,嘴张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师、师父。”
    余亦勤心头蓦地酸了一下,想应一声,又对无峥过去的所作所为存有芥蒂,他脑中瞬间有千百个问题。
    既然无峥的元神还在,之前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报复的半魔是谁?可如果无峥和魔物无关,对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矜孤族的四方印和过往那些血泪史的?
    不过困惑归困惑,在满足好奇心和事态紧急之间,余亦勤迅速选择了后者,他压下那些纷杂的思绪,语气飞快地直奔主题:“我问你,这鼎要怎么进去怎么出来,你清楚吗?”
    “不太清楚,我只进去过一次,就是……”无峥露出心虚的神色,“就是我和他达成交易的那次。”
    他答应替对方当马前卒,交换的条件是对方给他力量,替他报仇。
    “他?”余亦勤盯着他说,“他是谁,林镜?”
    无峥目光一震,突然凄凉地大笑起来:“不,不是林镜,林镜早就不存在了,被炼化了,余下这么一些……”
    他愤怒地往还禁锢着灵魂的腿上一捶,喊道:“这么一些谁看都是魔族特征的无根魔气!”
    余亦勤实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些,吃惊地说:“等等,你说林镜炼化了,他被谁炼化了?”
    无峥蓦然回头看了陆陶一眼:“被……”
    然而话才出头,迟雁的喊声就合着一系列突变来到了审问室里。
    “陆队,情况不对!好多鬼都朝咱这儿来了。”迟雁异瞳全开,视线穿出墙壁扫向四面八方,满眼都是苍青色的鬼影,它们不知道受什么吸引,全都断线风筝似的飘了过来。
    与此同时,走道里布置的能量检测警报也开始爆响,审问室顶上的灯泡也恍如闹鬼,明明灭灭地忽闪起来。
    这是能量场严重超标的迹象,而异变只能来自于那口方鼎。
    余亦勤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他将无峥往身前扯,准备带着他和陆陶先离鼎远点。
    然而这时机却似乎选晚了,铜钟下面突然发出了一声爆响,那声音不知道来自哪里,堪称震耳欲聋,接着铜钟下方就起了冥火。
    那火色纯青,顷刻之间就将蚕丝烧焦了,再闪电般地舔上铜钟,铜钟倒是没着,可钟壁外侧须臾间有了蜿蜒的裂缝。
    “怎么会这样?”养蚕的省部同志喃喃道,“突然就能量大爆?”
    省部那个挑钟的全局意识俨然要强一些,他脸色大变,烫到手似的丢了手里同步开裂的小钟,一边摸出通讯器一边嚷道:“出去出去!都出去!省部省部,防异办的鬼气超出控制,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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