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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更惊讶的是,这个一看学号就知道已经是高二的学生,到底是哪个班的,为什么从来没有一点耳闻?最关键的是,他的考号也相当靠后——倒数第二。
    时静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停在裴砚的身边。看到裴砚答卷纸上最终演算出来的答案217K的时候,这次时静不再大惊小怪,反而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出了考场,给高二的物理组组长打电话。
    时静激动道:“老徐——!!!”
    徐则厚笑着回:“怎么了,大惊小怪的?你家房子塌了?”
    时静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不是啊!老徐,我发现了两个人才啊!还是整个竞赛选拔考号倒一倒二的两个人啊,我的天!了不得啊了不得!”
    徐则厚意料之中:“哦,是陈辛也和裴砚?”
    考试时间还剩十五分钟,裴砚放下了笔。几乎在他搁笔的瞬间,前座的辛也仿佛脑后装了一双眼睛似的,也放下了笔。
    辛也起身,交卷。
    裴砚也起身,交卷。
    又是几乎同一时间。
    在寂静的考场里,两人前后离开的背影格外地嚣张。
    一般提前交卷的莫过于两种,一种是牛逼,一种是被逼的。
    考场里的人都不以为意,默契地觉得这两人肯定是被这么难的试卷逼得不但做不下去,而且坐不下去了。
    赵之舟刚刚做到最后这题。他盯着那两人的背影略略发怔,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天两人在大雨中的羽毛球的对打训练——那更像是中世纪骑士之间的决斗。就好像结果必须是要么你死,要么我亡一样;就好像没有人能够介入到他们那种层次的决斗中。
    时静挂了电话。回到两人已经离开的座位旁,看了眼上面贴好的考生信息。
    陈辛也。学号:20120897。考号:1011。
    裴砚。学号:20121012。考号:1012。
    ……
    徐则厚和时静打完电话,正拿着水杯摇摇摆摆地走在走廊上去阅卷室,目光一瞥,就见辛也和裴砚前后下了楼梯。
    徐则厚看了眼时间,离考试结束还剩十来分钟呢。
    “过来!”
    辛也恍若未闻,目不斜视地继续走,眼神散漫慵懒,黑色的瞳孔仿佛什么都入不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眼神都在透露着——爱搭不理。
    裴砚停顿了下脚步,看向徐则厚,清淡的口吻打招呼:“徐老师。”
    辛也瞬间也给了徐则厚一个眼神。速度简直是立竿见影的那种速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学着裴砚也喊一声“徐老师”。
    徐则厚:“………………”
    徐则厚:“提早交卷了?这么拉风?”
    裴砚边下楼梯边说:“写完了。”
    徐则厚对眼前这个小大人样的裴砚,给了个无关紧要的夸奖:“没想到在德国待了这么多年,你写起中文来手速也这么快。”
    裴砚:“没有多少中文字。都是算式。”
    徐则厚:“估摸能考个几分?”
    裴砚很诚实:“260应该有。”
    徐则厚看向已经下完台阶的辛也,“你呢?260有没有?”
    辛也看他一眼:“……………”
    赵之舟出了考场,就同人开始校对答案。基本上校对的答案中,他正确率有百分之八十。
    这次校内选拔的卷子出的难度较大,不少同学最后一道计算题都没有时间做完,或者甚至都直接没来得及做。赵之舟对到最后一题的答案的时候,基本就没人和他讨论最后的结果了。
    赵之舟站在裴砚的位置边,严肃板正地开口,“裴砚,你最后一题算出来多少?”
    裴砚继续在学习所有科目中最感到最生疏和无力的内容——文言文,闻言抬头,静静道:“217K。”
    赵之舟听到答案就笑了,“那你错了。答案肯定是296K。”
    裴砚修长的指尖翻了个页,余光不自觉地扫向教室角落的那人。那人原本在睡觉,听到217的时候,左手上明显葱白的指骨略略动了动。
    裴砚本来还想很实诚地告诉赵之舟他错了,但见到那人的反应,反而不想开口了,只摩挲着那页课本,敷衍似的轻“嗯”了一声。
    阅卷室里。
    徐则厚苦口婆心,“先改倒数两名的试卷行不?相信我,这两张试卷绝对承包第一第二。”
    “徐老师,你别以为你年纪大就可以说瞎话啊。”
    “徐老师,倒数第一刚从国外回来,都没经历过中国高中的魔鬼训练,直接来参加竞赛,不考个个位数都已经很好了。”
    “倒数第二可是场场月考期中期末考常年缺考,次次零分承包倒数第一的人物……”
    “徐老师,这玩笑开的没意思了啊。”
    徐则厚直接夸下海口:“就信我这一次,先改这两张,改完要是你们能从这一堆试卷里,再改到一张比他们分数高一分的,我请大家这礼拜天天吃海底捞!”
    时静在一旁一直没出声,这时才开口:“咱们听老徐的。倒一倒二的答卷我监考时候就看了,的确不一般。”
    阅卷的老师们将信将疑——但还是把装订好的试卷的最后两张最先批改了出来。
    试卷一批完,一堆被狠狠打肿了脸的物理老师目瞪口呆地凑在一起围观两张竞赛答题卷,啧啧称奇。
    徐则厚就跟自己儿子被夸了似的,故作老道地摸着一把虚无的胡须,毫不谦虚地吹起牛逼:“看来咱们学校以后的校友就要挂上两个物理学家的头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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