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小孩手里都拿着好多个仙女棒,杨韩看了一眼韩时雨。韩时雨朝她笑了笑,像捏着一串糖葫芦一样把手中的一捧举给杨韩,“玩吗。”
杨韩知道这肯定是他买来还给这群小孩们“赎罪”的。
杨韩取了一个。
韩时雨:“多拿点。”
杨韩把剩下的一把取过来,然后将那一个放在了韩时雨手里。
韩时雨:“……真不客气”
杨韩看着在孩子群里玩得不亦乐乎的二蛋,心想应该是牵不走了,于是对韩时雨说道:“你看好它呀,我去找小鹿玩了。”
韩时雨:“哦。”
杨韩不放心,走了几步又嘱咐道:“你一定看好它啊。”
韩时雨哭笑不得:“它就是一只狗而已,能跑到哪里去。”
“传说边牧是平均智商最高的狗,”杨韩认真道,“它应该会比你聪明。”
杨韩赶在韩时雨给她脑袋一个爆栗之前,快速地溜走了。
……
周奕家里养着一只狗。
有一次过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将它寄养在了韩时雨那里。
这是一只非常纯正的西伯利亚雪橇犬。
带到韩朗家的时候,经常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小柯基——这只柯基被韩时雨赐名为嘎嘎,后来它又生了咕咕。
嘎嘎气得朝这只大狗直叫。
二哈在家里呆不住,柯基也不欢迎它。
杨末坐在狗狗不宁的客厅,心血来潮给老杨打了个电话。说道:“爸,过年我带只狗回去。”
他这一点紧随老杨,特别喜欢小动物。老杨很爽快地答应了,甚至对这只二哈的期待超过了他儿子。
那时候,杨末26岁,回国两年,极讯才刚刚发展起来。
他老大不小了,已经达到可以谈婚的年纪,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老杨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很焦急的。
首大毕业,出国工作,回国创业,这些都是老杨在亲戚朋友面前扬起脸来的谈资。杨末一直是他的放在心尖的骄傲。但是老杨这人别扭——在外人面前,儿子厉害的不得了,在儿子面前,逆子也就这样吧。
很多人上门介绍,催着老杨给杨末安排相亲。老杨从一开始地八风不动到慢慢动摇,再到,在电话里委婉地问了一下杨末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杨末遥遥地看了一眼在厨房里给韩母添乱的韩时雨。装作没有会意,并没有回答他隐晦的询问,只是说了一声:“没事我挂了。”
他和韩时雨从认识到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崎岖曲折,甚至时间不长。在这之前,杨末并不认为自己的取向有什么问题,可后来韩时雨和他表白,他没想到自己脱口就答应了。
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仿佛是冥冥之中被安排好了一样。以至于让杨末以为,这段荒唐的感情只是昙花一现而已,只是他那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时头脑发热的离经叛道。
可这一头脑发热,就离经叛道了六年。
韩朗比较早地知道并接受了他们两个人。但是老杨一直不知道,也一直没有见过韩时雨。
韩时雨端着水果拼盘,放在了杨末面前,二哈伸过头来打算叼一个,被韩时雨轻轻地拍走狗头。
他坐在杨末对面,手指交叉,拇指不停地转着,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叫道:“末。”
杨末:“嗯。”
韩时雨说道:“今年过年,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杨末的手指在键盘上一滞,抬头看着韩时雨。
……
到家的时候,老杨打开门。
他说:“回来啊。”
老杨期待地向后一探脑袋,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与韩时雨面面相觑。
老杨盯着韩时雨眉头一皱,又看着杨末,说道:“你不是说要带只狗回来吗。”
杨末:“……”
杨末回头,看着韩时雨,不见二哈的踪影,于是问道:“狗呢。”
“还赖在车上,待会买根肠勾引他下来。”韩时雨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又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叔叔好。”
“哦你好,先进来坐。”老杨走进去,收拾了一下沙发上摆着的杂物,转头问杨末,“这小伙子是谁啊。”
杨末说道:“同事。”
老杨打量了一眼韩时雨。
这青年模样长得端正,在长辈眼里可以算个一表人才。他朝韩时雨微笑了一下,打算去烧壶热水泡茶,边忙活边对杨末道:“你说你,过年带同事回家,人家不过年了?”
他转头又问韩时雨,关切道:“不回家,家里不挂念吗。”
韩时雨笑道:“我跟杨末关系好,他亲人就是我亲人,到哪都是一样。”
老杨咯咯地笑了几声。
杨末暗暗地瞥了韩时雨几眼。韩时雨去外面牵二哈了。屋子里剩了父子两人,一片寂静。
老杨嘀咕道:“难得见你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
杨末:“嗯……”
……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
杨韩:“嗯?”
小区广场有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鹿悦鸣倚在单杠上。
他的睫毛很长,如果天降银粟,大概能够停雪。他看着杨韩手里一根绽放的仙女棒,眼睛弯了弯,瞳仁的光打了个转,继续说道:“杨叔叔和韩叔叔是怎么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