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乎他的那一晚,疯狂的在乎,却又只能打了牙往嘴里咽,她的痛,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世界上的其他人知道。
“宛如,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黄瑛关心的问着她。
“我……”江宛如收回了思绪,“我没事,黄姐,我想起来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我想先走了。”
“可能是这几天太忙了,展会的事情已经落幕了,你多多休息。”黄瑛送她到门口。
“我知道,黄姐,郑小姐,我先走了。”江宛如出了门,搭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
裴氏公司。
杰克和张恒正在互相打趣,两人在互相针对着彼此。
杰克:“兄弟,你的笑笑呢?”
张恒:“我的笑笑好歹十九岁,比起你如茵十七岁,似乎我占着优势呢!”
杰克:“好你个老牛吃嫩草!难怪一直对莹莹不来电。”
张恒哼了一声:“我就打赌你能管住自己的嘴,不吃幼草!”
如果裴笑笑是嫩草,那么梁如茵就是幼草,看张恒分得多清楚。
两人正胡侃乱侃之际,裴平颜走了进来,然后无视两个人,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杰克用手肘一碰张恒:“我说兄弟,不对劲呢!这好不容易安宁一段时间,是不是战火又烧了起来?”
张恒耸了耸肩:“这一次你我是帮不上忙的,如果战火真烧到了我们俩身上,就扛着吧!”
“现在你和先生是亲戚,说起话来都不一样了啊!”杰克眯了眯眼,还没有说完,电话响了起来:“郑小姐,请我回郑家去吃饭呀?去!怎么不去!”
杰克挂了电话,欢喜不已,“我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
“你和郑小姐会不会假戏真做凑成一对了!”张恒打趣他。
“我决定将晚饭凌驾于感情之上。”杰克非常实际的说完,然后极小声的道:“她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
张恒看着杰克远去的背影,想起那一天早上裴平颜问他的地方正是郑红颜的家,他不由蹙起了眉头,难道是忠贞了一世,然后晚节不保?
但是,没有人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天,郑红颜送文件过来总公司,当她再次走进了裴平颜的办公室之后,看到他,她凝眸望着他。
“总裁,这是这一个月度的月度报告,我送了过来。”她将文件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裴平颜自从那一天从郑红颜家醒来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她,此时,他抬起头来望着她。“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上班了!”郑红颜转身就要走。
“郑小姐!”裴平颜叫住了她,“我有事跟你说!”
郑红颜无奈的一笑,然后等着裴平颜拿了西装外套,两人一起走出了公司,来到了一家咖啡馆。
裴平颜道:“那一晚如果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向你道歉。”
郑红颜凝望着他,“你确实伤害了我!”
裴平颜没有说话,他只是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静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把我当成了她……”郑红颜口中的她,自然是指裴平颜,“而我,就算有多爱一个人都好,也不会做别的女人的替身。”
裴平颜明白她话的意思,意思就是说,他和郑红颜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只是在她家过了一夜,而她呢?
郑红颜忘记不了那一夜,当她情不自禁的吻上他的唇时,心里汹涌泛滥的爱,全部溢上了眉间,她曾想过,就算是她偷他的这一晚好了。
可是,当裴平颜抱着她的时候,一声一声的呼唤着江宛如的名字时,她才知道,她没有那么伟大,可以伟大到爱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被当成替身。
所以,郑红颜将他扶到了她的睡床,听着他烂醉如泥还不停的叫着江宛如的名字时,她第一次这么伤心的哭泣。有些爱,注定了是一生都得不到的,就像她,无论她在工作中多么努力,他也永远当她是公司的员工。
张小娴有一句很出名的名言:最好的爱是相爱,次一等的是垂爱和敬爱。
裴平颜对她没有爱,就算有,那也是裴郑两家的世交,他对郑家的感激,感激这些年对他的扶持和帮助,还有不离不弃的忠心,说白了也就是敬爱。
她要的是男女之情,而不是没有深情也没有欲望的敬爱,如果要敬爱,也应该由女人来敬爱男人才对!
她不仅敬爱他,也想爱他,但今晚,彻底打破了她的梦幻。
郑红颜关了房间的灯,扯掉了他身上被酒精和汗水浸透的衣服,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她一个人来到了街上,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来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一直坐到了天亮。
郑红颜将思绪拉了回来,凝望着他:“第一次见到总裁如此失态,不会因此而开除我吧!”
裴平颜握着咖啡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为一个最爱的女人而失态,他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回去做事吧!”他说道。
“是!总裁。”郑红颜离开。
裴平颜走出了咖啡馆,然后望着秋日下的夕阳,心里溢上了一种宁静的幸福。
他回到了家时,却看见母亲郭相宜也过来了,“妈,来了!”
江宛如望着他,他天天按时回家,尽管他将出轨的愧疚压在心底,她也依然看得出来。她就算猜到那一晚的女人是谁,也不敢开口去论证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平颜,上楼先去换衣服,然后下来吃饭,妈今天在家里一起吃饭。”江宛如接过他手上的外套,微微一笑。
“好,你先陪着妈。”裴平颜点了点头。
江宛如将外套挂好,然后坐在了郭相宜的身边,裴乐乐也跑了进来:“奶奶,妈咪,我饿了!”
“先洗手再吃饭!”江宛如拉着他去洗手。
郭相宜看着这一对母子,然后感叹道:“属于一个人的幸福,是怎么样也夺不走的,宛如,是吗?”
“是的,妈,欢欢和乐乐是我最大的幸福。”江宛如愿意放下一切,只要能看到两个孩子,她就是最幸福的,还有,“平颜,也是我最大的幸福。”
这时,裴平颜也从楼上下来了,他换了随意的家居服坐在了江宛如的身边,孩子坐在了郭相宜的身旁。
一家人吃过饭后,家佣们都退了下去,客厅里只有三代人在,郭相宜道:“乐乐,你还要做功课,快回房吧!”
“奶奶,您等一下走的时候,我去送您。”裴乐乐懂事的说。
孩子的话惹得郭相宜开心不已,“好好,奶奶走时,一定去叫你。”
当裴乐乐回到自己的房间做功课时,郭相宜望着裴平颜和江宛如两个人,“你们这一段时间也是不愉快吧!”
江宛如望了一眼裴平颜,没有说话,裴平颜的表情也是当然不愉快的样子。
“今天我来这里,也就是想说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郭相宜叹了一声,“不要因为上一辈人的恩怨,而毁了你们自己的幸福,或许我的做法不妥当,才让你们两个人误会重重。”
江宛如知道这是裴平颜的心结,也是她和他这几天以来一直都难以面对的症结所在。
郭相宜娓娓道起了当年的事情,将所有的问题在今天一并解决。
三十多年前,郭相宜和江城民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江城民对郭相宜心意早许,而郭相宜却喜欢上了当时的裴氏掌门人裴之将。
婚后,郭相宜和裴之将也是恩恩爱爱,并育有一子裴平颜,郭相宜希望能为裴之将多生一些孩子,可裴之将见她第一次生孩子如此痛苦,于是说有裴平颜一个就够了。
裴平颜六年那年,江宛如出世了,于是裴江两家人,就此订了娃娃亲。
在裴平颜十五岁那年,裴之将除了担当着裴氏掌门人之位,还创办了裴氏玩具公司,他希望带领着裴氏公司走向光明的前途。
然而,那时,资金周转不灵,裴之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裴氏暗夜产业的财政在裴惊寻的手上,他拒拨款扶持裴氏玩具公司,在向封尘奇所在的银行借款时,又陷入了对罗伯特不明来路的钱洗黑钱的困境之中,裴之将拒不接受这样的资金来路,而一病不起……
后来,江城民出面安抚郭相宜,“相宜,我本来是想帮之将的,可是,我也上了封尘奇的当,将我的资本全部套牢,实在是对不起……”
当后来裴之将英年早逝后,郭相宜几乎是深居简出不见任何人,与江家的联系也就完全断掉了,直到在那一晚的慈善晚会上,裴老爷子钦点了江宛如做裴平颜的妻子,郭相宜才想起了这一件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而她也相信江城民当年是无心之失,被逼着和封尘奇孤立了裴之将,对于,江城民一直后悔和难过,特别是裴之将过世之后,他亦暗中帮助过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