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妍,你霸道太多年了,再这样下去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儿会死的。”
“那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的,用不着你假好心。”
“皙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霜妍……这么多年,阮正午讨好你治愈你还不够吗?你心心念念着谁?就算你恨阮玥的父亲,也该有个头。”
俞舒浓这句用心良苦的劝说,在秦霜妍眼里就是站在道德的这个点上,轻飘飘的来一句别恨了吧。
她在人生中最困难的时候被深爱的男人抛弃,又怎么能轻易放下?
哪怕后来嫁给了榕城最富有的男人,也填不了她心目中的空缺。
秦霜妍厉声警告她:“以后离我女儿和丈夫远点。”
俞舒浓俨然是被当成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看待,话都扯到这份上,她也无所谓惧:“你连阮正午都怀疑,该去看看医生了。”
这话一落,秦霜妍表情冷了下来。
而下句,俞舒浓也当面承认:“在某个人生阶段,我是对阮正午有过好感,也只是好感而已。”
至于再往前一步发展成更亲密的关系,她没有想过。
俞舒浓说完这句话,没想到转身,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阮正午,三人面面对视上。
阮正午显然是来找妻子,无意中撞见这一幕。
他的存在,让秦霜妍和俞舒浓都瞬间感觉到了难堪,凉了表情。
……
阮皙全程都在很隐晦的地方,看着两个女人在争吵,以及她父亲的无力解释。
秦霜妍工作上拎得清,也有独特的眼光,但是在感情这件事上,她毋庸置疑是一个失败者。因为憎恨着曾经被伤害的事实,去质疑所有的爱。
阮皙恍然间,突然有一种自己是不是也像母亲这样?
像个安静近疯的心理疾病者,去质疑着段易言,不信他的忏悔,永远都陷入他算计自己的这件事上。
这方面的意识,让阮皙整个人的后背都发凉。
她回过神时,看到父亲将迁怒中的秦霜妍拉走,言语间,都很不善。
俞舒浓也走了。
阮皙想了想,三个都是她至亲的长辈,考虑到这点,最终还是没有现身出来。
今晚的事情她会全当没看见,怀着这份复杂的心情,先回到宴会上,找保镖拿手机,给阮玥打了一通电话。
阮皙只字未提什么原因,只是低声说了:“妈妈今晚心情不好,你回去跟她说说话吧。”
阮玥:“最近她每天都在问你消息,你回去会比我回去,更能让她心情变好。”
阮皙不接这话,她自从得知母亲的心结怨恨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把电话挂断后。
阮皙把手机还给保镖,抬头先看见不远处段易言的身影,他西装笔挺站在灯下,是刚来的宴会现场,正跟身旁打招呼的人谈笑风生了两句。
随后,目光就持久地落在她这边,没有移开过。
阮皙和他开始试着重新来过,却没有对外宣布什么。
甚至是,在外面公开场合两人都没有同框过,也只有圈内好友私人聚会的时候,才不会刻意保持距离。
阮皙先找了借口提前离席,提着裙摆乘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她找到段易言的车,驾驶座司机很有眼色的立刻下车,还替她打开了车门。
“谢谢。”
阮皙上车没多久,段易言就缓缓地出现了。
他打开车门坐上来,在半暗中清隽的侧颜带着笑意:“宴会上你应该没吃几口,我给你做好吃的?”
阮皙在车里把高跟鞋脱了,抬起,放在他的膝盖上:“累。”
就一个字。
段易言修长漂亮的手覆在她雪白的脚骨处,力道温柔又不轻不重地揉着,同时说:“以后别穿这么细的高跟鞋,你穿平底鞋更好看。”
阮皙抬起眼睫,看向他几秒。
难得没有拒绝段易言的提议,抿了抿唇说:“穿礼服都是要搭配高跟鞋的,穿平底鞋,身高不够……好了,别揉了。”
说着,阮皙就意示他别动手动脚,司机已经抽完烟回来。
段易言在外人面前,形象一向是低淡慵懒,很少会黏着女孩儿。
他的感情也是克制隐忍的,比起光明正大的秀恩爱,更倾向于将阮皙关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见。
这样的想法很危险,段易言及时制止住了。
回去的路上,他随口挑了两件事逗她开心,只字不提前几个小时,被阮皙无情拒绝举办婚礼的安排。
“对了,你不是很喜欢江城温总的夫人,前天我已经请她帮你量身定做一身旗袍,红色的。”
阮皙听到他说旗袍的颜色,大概是猜出是婚礼上的敬酒服。
她哑了声,半响才说:“哦,谢谢。”
又过一会,大概是意识到这句谢谢客气又显得生疏。
阮皙潜意识不愿意走母亲的老路,她扬了扬唇角,主动地,在男人好看的侧脸亲了一下。
段易言眼底似有光,定定看了她好几分钟。
直到阮皙被他看的脸红,假装不经意的移到车玻璃上,像是在看路边的夜色,其实是在看他的倒影……
当晚,段易言带她回到居住的别墅,先有安排地亲自下厨,把阮皙的胃给喂饱。
接下来还有几个小时,他有意做点让彼此开心的事情。
不过被阮玥的电话打断,凌晨的时候,阮皙接到这通电话,沉默许久。
阮玥说:“我回家了一趟,妈妈和爸爸吵得很凶,还叫上了家庭医生。”
不是夫妻双双对打,是阮正午车祸后不久,连走路都要扶着拐杖,结果出院第一天,就被妻子气到想原地去世,回到家里进行了激烈的争吵和翻旧账。
阮正午从未说过不在意秦霜妍那位心尖上又爱又恨的初恋,甚至在意的要死。
只不过能爬上榕城首富这个巅峰级别的男人,往往都比别的男人心理承担能力要强一点,他年轻时也会和秦霜妍莫名的冷战,都是因为这些事。
后来年纪大了,阮正午的底线也一再被压低。
他对秦霜妍的要求已经低到,只要她不会跑到德国去,跟她的初恋情人双宿双飞,心里念着就念着吧。
秦霜妍对女儿不好,他就加倍的对女儿好。
如今秦霜妍还要怀疑上他出轨,这让阮正午实在不能忍,吵架的过程中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阮正午二十来年里,是第一次对秦霜妍冷了脸色说:“明天起公司的业务你先放下,我会请专业的医生给你看看。”
“你当我是神经病?”秦霜妍这一刻,仿佛也尝到了阮皙多年来被她当成心理疾病患者那种痛苦又愤怒的滋味。
现在因果循环,阮正午也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她:“秦霜妍,你是该好好冷静下!”
阮玥回到家里的时候,只看见母亲房门紧闭,而继父找了家庭医生看腿伤。
她把家里的情况,都如实的跟阮皙说了一遍。
阮玥仿佛天生就被割掉了感情的神经,哪怕现在得知母亲和首富继父要离婚,她都不会感觉到难受和无法接受,大概从小就没有把阮家当成归宿的缘故。
而第二胎,阮皙就听到了阮家保镖传来的消息。
阮正午在公司撤了秦霜妍的职位,把她送到了一所私人的医院去静静心,随后,他出资给俞舒浓的慈善基金会捐了一笔巨额,算是变相的替妻子赔礼道歉。
阮皙坐在餐厅桌前,听完这些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凉水。
“小小姐,您要去看看夫人吗?”
“不去了吧,爸爸会照顾好妈妈的。”
阮皙还是摇头,自始至终都选择不露面。
第94章
自阮皙拒绝去医院看望秦霜妍那天起,又开始跑演出,地点一般都不会在榕城,这也变相的是在跟段易言两地分居了。
两人仿佛是回到了新婚前的相处,每天晚上九点钟,段易言都会给她打一通视频电话。
准时到他仿佛是拿着钟表掐着时间的,阮皙只要赶回酒店,连礼服裙才脱掉一半,就接到他的视频邀请,搁在边柜前,女孩儿纤美削瘦的后背雪白一片半隐露着,手指还在解着暗扣,问他:“下班啦?”
段易言低低应了一声,目光是落在她这边:“什么时候演出结束?”
阮皙听出他想来找自己的意思,倒不是拒绝,只是觉得段易言平日里公司事务繁忙,没必要这样奔波,于是说:“过两天结束了,我就回去。”
段易言已经三天没见她了,这样视频通话,却摸不到人,还是少了点感觉。
他把占有欲和感情克制的很隐晦,因为阮皙于他,是失而复得。
挂了电话后。
阮皙没有想太多,将礼服裙脱光踩在地板上,转身去浴室洗漱。
半个小时,外面门铃声响起。
她已经换了一身浴袍,擦拭完黑色短发,走过去开门。
阮皙怎么也想不到段易言会凭空出现在这里,还提着一份甜点,像是外面买的,极淡地微笑,对她说:“我跟客户在这边谈合作,离你挺近的,就过来了。”
说辞是这样,是不是就另一回事。
阮皙愣了两秒,放他进来;“不是说我会回去吗?”
“我过来也很方便。”段易言离不开她,甚至是有粘人的迹象。
他将甜品放在桌子上,看了下套房,开始不动声色地解开领带;“能让我去洗洗吗?”
阮皙心想就算她拒绝,也没用吧。
段易言这股架势,是要留下来的意思,不知为何,两人愿意重新和好,又发生过隔阂的缘故,相处间差了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