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齐莞坐在太后身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又低下了头。
“念慈姑娘的才名可是我和皇上都听过的呢,不知是否今日打算作诗?”
皇后看着底下的齐茜,微笑着问道。
路时郁坐在一边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在齐茜正打算开口的时候说道:“孤倒是前些日子听说老国公特意请了大家去府里教导琴艺,想必念慈姑娘的才艺也是不错的,不如弹上一首让我们听听?”
皇后瞪了仍旧带着笑,却丝毫没有笑意的路时郁,温柔的开口:“念慈姑娘不必紧张,若是琴艺不疏,作诗也是可以的。”
齐茜手指在路时郁说出上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的嵌入自己的手掌了,听了皇后的话睫羽微颤,“皇后娘娘说笑了,既然太子殿下想听,臣女自是可以弹上一曲的。”
抿了抿唇又道:“只是臣女琴艺并不娴熟,今日那位大家虽是在府内教导,却并非是教导我,而是教导姐姐。”
路时郁仍旧带着清隽的笑意,“念慈姑娘请。”
末了,转头吩咐身后的元春,“重新换一个琴吧,这个刚刚大小姐才弹过,若是念慈姑娘在弹琴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看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齐茜紧紧咬着牙,却不敢抬头将自己的情绪泄出来。
而一边的齐莞看着她已经被路时郁逼得毫无退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太后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发皱的手掌握住齐莞的手,“没事,他自小有分寸,不会做出什么事情的。”
齐莞笑着点点头,“臣女知晓了。”
确实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看路时郁虽然好像是在争对齐茜的样子,但是也并没有对她一个女子做出什么。
而他作为太子今日将自己的态度放在这里,其他几位皇子即便是对齐茜有些好感,这个时候也会掂量一下齐茜在自己心里的分量足不足以让他拼着得罪一个太子的风险去娶。
至少现在在堂中,没有任何一个皇子对齐茜表现出什么。
除了五皇子路离似乎有什么想说,但是皱了皱眉最终什么也没说。
剩下的几位皇子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像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齐茜顺利的将一首曲子弹了下来,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堂上坐着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她也不敢有动作。
过了半晌,路时郁才开口:“孤倒是被念慈姑娘的琴声吸引了,都忘记叫念慈姑娘起身了。”
他又看向上面的皇上和皇后,“想必父皇母后也是一样的。”
皇上和皇后微微一笑,皇后说道:“念慈姑娘的琴艺也是极好的。”
分明就是要故意晾着她。
齐茜手指紧紧攥在一起,面上却还是不得不带上三分笑意,“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女的琴艺自是万万比不得姐姐的。”
皇上又说了两句夸奖的话,便让齐茜下去了。
既没有赐玉也没有赐花。
在所有期待着齐茜留在宫内的人看到她出来的时候,都很是惊讶。
“茜茜,你居然没有被赐玉!”
语气多么的匪夷所思啊。
好像她没有被赐玉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齐茜忍不住苦笑,人总是容易被别人的话语定义在框架内。
“是啊,姐姐应是被赐玉了,只是不知为何,居然坐在太后娘娘身边而不是去殿内。”
齐茜点点头,对着几个和自己同样没有被选上的秀女说道。
“这个啊,我刚刚听和齐莞一道进去的两个秀女说,是因为她表演完之后,太子殿下就向皇上请旨赐婚了呢!”
说话的人满脸的艳羡,“没想到她这么好的运气,居然被太子看上了呢!”
是啊,谁能想到呢?
齐茜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因为刚刚弹琴被琴弦刮伤了好几道痕迹。
她努力了这么久,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而齐莞只是和路时郁见了几面两个人便还是得到了原书的结局。
难道自己的穿书就是一个笑话吗?
齐茜百思不得其解。
...
但是不论她是什么想法,齐莞都不知道。
她在当天选秀之后就被路时郁派元春亲自送了回去。
她的父亲在知道她被太子亲自求娶,并且定好了大婚的日子,宫里便会有人送圣旨来之后,态度就对她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每天不是关心她吃好睡好没,就是关心她什么时候和太子见面。
简直让齐莞烦不胜烦。
最后还是在老国公警告过之后,才消停了不少。
说是消停,其实并不尽然。
国公爷只是将自己的精力用在了其他地方。
他也不像往日一样寻花问柳,反而像是在过了十五六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父亲要负责任。
开始一边操心齐茜的婚事,一边安排齐莞的嫁妆。
宫里的旨意在选秀结束十天之后送了过来。
皇上身边的太监,依旧穿着墨色绣蟒太监服,在齐莞行礼接过圣旨之后,说道:“齐姑娘快快请起,这日后啊,你就是太子妃了,杂家可当不起你这么大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