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暗无天际的样子,就像是永远都看不到太阳了一样。
第二次,齐茜醒来,自己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就连自己的脸也在疼,她不知道是为什么疼,只觉得自己的皮肤似乎在腐烂一样。
第三次,齐茜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四周静静的,似乎没有人。
她喘着气,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却发现自己的下巴已经被卸掉了。
......
她疯了。
.
路时郁接到元春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和齐莞用膳完。
齐莞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怎么会这样?”
路时郁握着她的手,安抚了她一下,“带我去看她。”
元春点点头,“是。”
齐莞拉着他的手,“我也一起去。”
路时郁皱眉,暗牢那个地方,即便是进去的人不是要行刑,也会感到阴森的幽暗。
他不想齐莞一起去,“卿卿,你在这里等着好不好?”
齐莞固执的拉着他的手,“带我一起去。”
路时郁沉默一下,点点头,“好。”
“殿下......”元春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看着路时郁的神色,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
路时郁带着齐莞走进暗牢。
齐莞虽然穿着披风,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个地方远远看着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走进去,就好像感到自己的脚底开始往上蹿着冷意。
四周都有人在嘶吼,要不就是很重很重的喘息声。
再走近一点,就好像听到不停的有人在自己周围说着话。
“说实话吧,说了实话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即使是不受刑,待在这里的时间长了,也迟早会疯掉的。
路时郁将齐莞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若是感到难受的话,就让元春把你送出去。”
齐莞摇摇头,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没事,我们一起进去。”
路时郁没有强硬将她送出去,点点头,搂着齐莞继续往里面走。
因为是路时郁送进来特意关照的人,所以齐茜在最里面。
一路上齐莞见到了太多太多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她的睫毛颤抖着,脸色苍白,却没有说一句害怕,也没有多嘴问这些人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在国公府也并不是没有,只是她大都是见不到的。
当年老国公雷霆手段,现在的国公爷却是个草包,大多情况下处理事情的还是老国公而不是国公爷。
元春在前面带路,到了最后一处的时候,说道:“殿下,到了。”
路时郁点点头,“好。”
面前的女子已经看不出是女子的模样,甚至看不出她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的脸已经全部被抓破,手指都是血色,身上各种伤痕,甚至还能看到她的烂肉里面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蠕动。
齐莞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的脸色依旧极其惨烈。
“她是齐茜?”
像是不敢相信,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坨肉。
齐茜身上的衣服也因为用刑破碎掉了,如今看起来都是几块破布包裹着身体。
“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喃喃道。
路时郁抓着她的手,元春已经拿来水泼了上去。
“啊——”
沙哑却凄厉的叫声,但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为了防止自杀而卸掉的下巴还没有按回去。
如今看起来可怕极了,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路时郁。
路时郁皱了皱眉,“把她的下巴按回去。”
元春听话的去将齐茜的下巴按了回去。
“咔嚓——”一声。
齐莞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也被“咔嚓——”一声卸掉了。
路时郁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掌,然后自己向前走了两步。
“肯说了吗?”
因为疼痛而完全无法咬掉舌头。
齐茜“呜呜呜呜”的哼着声,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要知道,你若是说出来,就能让你死个痛快,但是你既然什么都不说,那只能让你就连死去都是痛苦的。”
路时郁蹲下身,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阴郁,一股寒意直逼心底,像是要来勾魂索命的恶鬼。
齐茜一边喘着气一边往后挪,头摇着,还是说不出什么话。
路时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对元春说:“去那张纸过来。”
元春应声,“是。”
随即快速去拿了张纸过来。
将纸递到齐茜面前,“写吧。”
齐茜颤抖着手用自己的血在上面写字。
因为疼痛,往日里好看的簪花小楷已经变得完全扭曲起来,像是因为疼痛而不停滚动的虫子。
被血色染上的纸上鲜明的写着一个字——蛊。
路时郁看到这个字立刻皱眉,简直想象不到齐茜是从哪里弄来这么恶心的东西。
大明向来与苗疆关系恶劣,就连蛊虫都是被厌恶的存在。
在大明,这个东西是很少见到的,没想到齐茜给齐莞下的东西居然是蛊。
路时郁面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蹲在地上,捏着齐茜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