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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二姑娘其实明白平妈妈的意思,之前跟小沈先生和云王妃没有交集,就算迁到云州去,也是进不去好学堂的,可是如今就不同了,她们的靠山也厚了。
    她只是有些不习惯,“会很快搬走吗?”
    平妈妈知道她不喜欢变动的性格,如果可以,折二姑娘可能一辈子都愿意呆在这个宅子里,可是时间长了,人也多了,走了来了,都在变,她就给折二姑娘打预防针,“也不会很快吧,我就是猜着你阿娘会有这个想法。”
    折二姑娘叹口气,“哎。”
    平妈妈便套路她,“我也不愿意走,要是你们走了,我还在想要不要跟着你们一起。”
    这哪里能成哦!折二姑娘赶紧对着平妈妈科普搬家的好处,从云州城里吃的更多到风景更多,最后还一本正经的叹气,“世事在变换,没法子的事情嘛,平妈妈,人要朝前看。”
    平妈妈一乐,满意的将菜扔菜篓里,见不远处的折虎画的出神,便步子轻轻的走过去,她满怀期待的往那画上一看,一张脸瞬间青了下来。
    ——折虎画平妈妈,是为了给黄善练胆子的,且为了让黄善更好的锻炼,他特意将平妈妈的脸扭曲了几分,于是画上的平妈妈就成了阎罗王。
    平妈妈:“.......”
    她一声怒吼,拿起旁边的树枝就要打胖墩,追的人满院子哇哇大叫跑。
    折二姑娘看着远处的人,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想走。
    这里,是承载了她新人生的地方,是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欢喜的地方。
    可是人生嘛,哪能一成不变,折二姑娘擦擦泪,继续挖了一口辣肉酱吃了起来。
    ——真的很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昂
    第61章 鸡毛
    第二天, 平妈妈那副足以吓到婴儿啼哭的画像送到了胆儿小的黄善家里,同一时间,折二姑娘给小沈先生做的辣肉酱也送了出去。
    小沈先生收到的时候, 正在跟赵大人说话,那差役送辣肉酱进来, 笑着道:“沈大人,今天的东西到的有点晚呀!”
    大家都知道沈汀在乡下胥江镇上有一个未婚妻, 他极为喜欢未来的妻子,每天都要通信,这已经成了云州城里众所周知的事情。
    于是给他做媒的便少了下去——人家情深意重, 情意绵绵的, 这么大张旗鼓,云王肯定是知道的。那你去拆散人家做什么呢?
    要点脸面的便不肯做这事儿了,也有人说沈汀蠢, 即便有未婚妻, 悄摸摸的也就行了, 如此搞得人人皆知,即使将来有高官看上了,也不肯毁了自己名声招做女婿了。
    但也有人欣赏沈汀“重情重义”,飞黄腾达了, 也不抛弃糟糠之妻。赵大人就很欣赏, 他看看沈汀怀里的辣肉酱, 笑着道:“还是你小子有口福。”
    沈汀将辣肉酱放回桌子上,回道:“不过是说了几句云州菜不合口味,她便给我做了可以存放良久的肉酱。”
    赵大人是知道些内部消息的,“就是那个想出羊毛的姑娘?”
    沈汀点头:“正是。”
    他还略红了脸,“那也是为了我冬日里不冷着。”
    赵大人就笑呵呵的, “那这肉酱可否能分我一些?”
    沈汀便迟疑地摇头:“要不………下次?这一次实在做的不多。”
    赵大人哈哈大笑的走了,等人一走,服侍沈汀的小厮越江便看见他家少爷的脸慢慢的平静下来,跟刚刚与赵大人说话时那股青涩完全不同。
    不过瞬间,沈少爷又捧着辣肉酱轻笑,吩咐他道:“晚上便不用做菜了,只蒸了饭便好。”
    如今沈汀在云州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宅子——云王给他的,还给他拨了仆从——本来给了银子让沈听自己去买,可沈汀推辞不要,只求云王能赏赐几个给他。
    仆从不用多,够用就行。还不能有奴婢——他怕家里的未婚妻生气嘛。
    于是,沈府就多了八个小厮,四个十七八岁,一个二十多,还有三个三十多岁,他挑了一个机灵的带在身边,其他的都成了护院。
    至于管家,自然是给刘伯留着的。
    家里配置的差不多了,沈汀便有了闲心逸致去找了瓦工匠休整,家里哐当哐当的施工,倒是让住在隔壁的乐琪烦的很,实在是太吵了。
    他爬上墙头,嚷嚷着让沈汀给他半罐子辣肉酱做补偿,被沈汀一颗石头砸下去了。
    沈汀便将这事儿说给了折二姑娘听,他写道:“墙头太矮,隔的又近,怕是以后他死皮赖脸来咱们家。”
    这“咱们家”三个字,小沈先生写的时候心中酸软,折二姑娘看见的时候愤愤不平,她拿起笔,就像是拿了刀,她刷刷的,连雅字也不用了,用普通字写道:“那你就在墙头插上无数把刀尖。”
    她急切的把自己知道的知识告诉小沈先生,“将段了的刀尖,破罐子瓷片,都插进墙头,磨的细细的,利利的,只要有人敢站上去,就戳破了他们的脚。”
    这还是她从学校围墙上插着玻璃瓶子碎片中得到的妙招。
    折二姑娘连夜将这封信送了出去,她忧心忡忡的道:“也不知道小沈先生对面家的人会不会功夫,要是会功夫,不也挡不住?”
    如今有武艺的人,是真的飞檐走壁的。
    折二姑娘十分担忧,“那墙啊,还是要起高一点的。”
    知道沈汀家对面住的是自家不成器弟弟时的云王妃:“.......”
    她迟疑的道,“倒也不必这么狠吧?我猜着,对面的人应该是没功夫的,要是一脚踩上去,恐怕腿就废了。”
    折二姑娘见云王妃如此善心,便努力端着脸,试图唤醒她对人间险恶的认知:“您这就错了,那爬人家墙头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她倒是忘记了自己,曾经爬上树,坏心眼的诅咒过小沈先生被寒风冻坏的时候了。
    云王妃就见她一副“我真是为了你操碎了心”的模样,“您啊,可不能将人想的这么好。”
    旁边的折黛点头,“晚姐儿说的对,您就是太善良了。”
    人善被人欺,所以云王妃才这么悲惨的。
    云王妃:“......”
    行吧。
    她问折黛,“你大舅舅一家回去了?”
    折黛点头,“今儿早上动的身,明后天应该就能到家了。”
    云王妃又问,“是先嫁去酉阳,再跟着齐三到云州城?”
    折黛再次点头。
    云王妃就拍拍她的手,“那也好,离我近,等你成婚了,我估计也回云州了,到时候你常去看我。”
    折黛高兴起来,“我一定去。”
    倒是折晚心中不舒服极了,她惊讶的道:“您也要去云州?”
    云王妃刮刮她的脸,“我家就在那里,我那叫回去。”
    折二姑娘心中酸涩,虽然知道离开是必然的,可谁知道大家都要离开,且都走的快。她掰着手指头算,如今是八月间,等到十一月,大姐姐便要嫁到酉阳去,过完年去云州城,云王妃恐怕要是过了年回去的。
    哦,黄大人一家已经到云州了,黄善还特地写了信回来告诉折虎,他们家的新房小了很多,不过胆小的他却觉得好极了——房子太大他害怕。而且,经过了刚开始看见平妈妈画像时的恐慌,他现在已经能正视画上平妈妈的脸了。
    黄善还提了一句——他抱着平妈妈的画像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希望能煞煞那屋子里的阴气。
    反正,他现在已经抱着平妈妈的画像能安然入睡了。
    连胆小鬼都适应的这么好,真是,“物是人非”啊,折二姑娘拿过一个果子,啃了一口叹道:“那我也一起走吧。”
    于是,晚上齐婉君再说起搬家的事情时,折二姑娘一点儿不愿意的心思都没了,她倒是问起了折家在云州的院子,“买的大吗?”
    ——没错,齐潇然已经买了院子了。
    齐潇然点头,“之前你家有个小的,我卖了,添了点钱,又有沈汀在,买了个足够大的。那宅子离汀哥儿宅子也不远,原来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后来要转手,汀哥儿便出面拿下了。”
    然后夸了句,“大家还挺给汀哥儿面子的。”
    齐潇然与有荣焉。
    但是!折二姑娘的重点却不是在这里,她第一次对她家阿娘的财力表示震惊,“阿娘,你什么时候在云州买的房啊?”
    齐婉君淡定的道:“快十年了。”
    折黛对齐婉君瞻仰不已,“阿娘,你真厉害,如今卖出去,涨了不少银子吧。”
    齐婉君笑笑,“也不多,七八倍吧?”
    折晚就惊呼出声,眼睛瞪的圆圆的,“那咱们家现在的云州宅子多大啊?”
    齐婉君大概的道:“可能比咱们家的院子小一些,但是只小了一点。”
    毕竟那宅子是压价拿下来的,要是人家给沈汀做人情的。
    折晚就欢呼道:“那我还是要住这个方位的!”
    黄大人家的宅子听说到云州都小了不少呢。
    齐婉君就道:“人家黄大人家里以前多大?咱们家现在多大?”
    折晚可不管,她啃下一口糕点道:“但是到了云州,咱们就差不多了啊。”
    这个倒也是,齐婉君都能想到以后遇见黄夫人,怕是又要被她刺上几番,自己重新讨好几番才行。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了,问题是什么时候搬。
    “我的意思是,咱们等到年后,云王妃回到云州的时候,也跟着一起过去。”,总不能云王妃没走,她们就走了。
    齐婉君说完,其他人点头,但是也知道,那就是确定下来,是年后了。
    折晚回去就开始统计自己的家产——私产!
    她有时候也是个性子很急的姑娘哟。
    首先,是她的话本子,这么多年,齐婉君为了哄她高兴,专门开了个不赚的书店,给她供应了无数的话本子,她一本也舍不得丢,折二姑娘之前还想过,要是能保证不被扒出来,她都想要自己写书谋点零花钱。
    统计好了书,便是衣裳首饰,她的弓箭。
    然后,折二姑娘就想起来了一个问题,她急匆匆的跑到院子里问齐婉君,“咱们新家的练武场,也设在水榭里的屋子吧?夏日里凉快,冬日里将门关起来,放些炭火,也比露天在院子里强。”
    齐婉君可没地方给她做这个,“只能在院子里,你一位是有多大?还水榭呢!”
    折二姑娘便委屈巴巴的回去写信了。
    “沈汀,阿娘不给我,你得给我。”,她抓着笔,忽悠道:“这是别人家的媳妇都有的东西,别人都有,我也得有,如果你给我在水榭设一个练武的屋子,我就给你的书房建大点,我还可以送你半屋子的话本呀,到时候你在旁边写诗,我就给你收拾话本。”
    之前跟沈汀比划宅子格局的时候说了把练武场设在院子中心,如今看来真是太欠缺考虑,她又插了根鸡毛在信上送出去,着急的等着回信。
    而在厨房的平妈妈,看着公鸡屁股上秃的那一块,认真的问秋湖:“二姑娘是不是又扒小花的毛了?”
    平妈妈养了一只公鸡打鸣,还取了名字。
    秋湖衷心护住,抿着唇道:“没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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