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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
    “……”
    钟聿干脆把手臂圈到梁桢胸前,长腿跟藤蔓似地绞得更紧,任由怀里的人怎么挣都挣不开。
    梁桢只好放弃,问:“你到底想怎样?”
    “给我抱一会儿。”
    “我没这个义务。”
    “…就当哄哄我。”
    他鼻音听上去有些重,说完又把脸往梁桢颈窝里拱了拱。
    梁桢感受到那块皮肤的酥麻和湿热,心里有些绝望。
    她其实有点扛不住钟聿撒娇,一撒娇自己的原则小天平就会发生倾斜,现在这会儿好像又有点危险了。
    真是不该来的,她有种被人骗了的感觉,但最终梁桢还是没有动。
    她安安静静躺那被钟聿抱了一会儿,窗外的雨依旧没有停,身后呼吸渐重。
    “抱够了吗?”
    “嗯…”
    “那现在可以松手让我起来了吗?”
    “嗯。”
    钟聿应着声,但胳膊却没有一点要松的意思,梁桢被他箍得快喘不过气了,后背与他胸口想贴的地方又热又烫。
    等等,又热又烫?
    “钟聿!”
    “钟聿?”
    梁桢费劲在他臂弯里转过去,面对面,抬手在他额头试了下。
    “你是不是发烧了?”
    钟聿眉心皱了下,却没睁眼,“可能。”
    “可能?”
    梁桢扫开他的手臂,在他胸口摸了摸,滚烫,又在他胳膊捏了把,还是滚烫。
    “你松开!”
    “……”
    “松开!”
    梁桢抬起钟聿千斤重似的手臂从他怀里钻出来,下床打开药箱,从里面翻出耳温枪,对着他的耳窝“嘀”了下,温度显示39度3,又“嘀”了下,39度5。
    “你在发烧你知道吗?”
    “嗯…”
    “39度5,温度很高!”
    “……”
    他没再吭声了,有气无力,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费劲。
    梁桢拧了灯,又找到遥控器把窗帘打开,屋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梁桢这才看到钟聿脸色泛红,嘴唇干燥得起了一层碎皮。
    成人耳闻39度5已经算高烧了,她又想起前晚那场雨,爬床上揭了他的背心,果然,后背纱布上僵了一层黄渍。
    又淋雨又喝酒,怎么没把他烧死!
    梁桢几乎是磨着牙爬下床,去更衣间扯了件衬衣扔过去。
    “起来,去医院!”
    “不去…”
    “你在发烧!”
    “死不了!”
    他将衬衣揉成团扔掉,却牵住梁桢的手把人往床前带。
    “你陪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好……”
    梁桢要败了,她觉得这男人作起来比豆豆还让人操心。
    “你背上有伤,这不是睡一觉的事。”
    梁桢太清楚钟聿的脾气了,这时候不能跟他硬碰硬,不然他会作得更起劲,所以花足十二分耐心,坐到床边将手盖在他额头上。
    “乖,起来,给医生看看比较放心!”
    钟聿总算舍得揭开眼皮,却握住梁桢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挪开,改而贴在自己面颊上。
    “那你陪我去?”
    “当然。”
    “然后再跟我回来!”
    “……”
    梁桢真是又恨又烦,她知道这男人不能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可是扛不住一双巴巴望着你的眼睛,黑幽幽,湿漉漉,又透着光。
    真是犬类物种,犯倔的时候像匹狼,恨不得一下将你撕烂,但可怜巴巴起来又总是叫人特别动容。
    梁桢低头喘口气,“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她抽了手走到外面,拨了何桂芳的电话,让她一会儿去幼儿园把豆豆接回家。
    回来时钟聿已经爬起来了,眼巴巴坐床上盯着她。
    “怎么说?”
    梁桢突然有点想笑,他当时就穿了背心裤衩,长手长脚,可是眼巴巴的模样真的就像个等糖吃的孩子。
    “走吧,先带你去医院看了再说。”
    梁桢捡了地上的衣服重新扔给他,“给你五分钟,我在楼下等你!”
    去医院是梁桢开的车,钟聿给的理由是他三十九度五,高烧的情况下容易出事。
    最后就变成梁桢当司机,他大老爷们儿似地窝在副驾驶。
    “直接去济慈?”
    济慈是泞州的私立医院,硬件软件都不错,一般有钱人和名人都去那里,可钟聿不答应。
    “太远,还是去市一院吧。”
    “市一院这个时间恐怕要排队,你确定?”
    “嗯。”
    钟聿闭目养神,心想排队最好排到明天天亮,这样她就走不了了,不过事与愿违,烧伤科居然一个病人都没有,上去就叫了钟聿的号。
    梁桢陪他一同进了诊室,量体温,查伤口,一番检查下来得出结论——伤口淋雨导致发炎,发炎又导致高烧。
    那天的门诊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主任,这可好,扎扎实实把梁桢数落了一通,说她作为病人家属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烫伤这么多天,伤口不但没有恢复的迹象,还淋雨发炎越来越严重,高烧拖了两天才来医院看。
    老头儿嘴碎话恨,梁桢倒没什么,他说她就听着,最后钟聿听不下去了。
    “你看病就看病,话这么多有劲?”直接掀桌而起,牵了梁桢的手就出了诊室。
    这狗脾气也是没谁了,但顾念他是病人,梁桢也没法跟他计较。
    医生又给开了许多药,梁桢去排队付钱,再去窗口拿药。
    钟聿当时一路跟在身后,不说话,不吱声,其实整个人很难受,但看着梁桢为他跑上跑下心里却觉得格外舒畅。
    他当时可耻地想,这女人为自己操心奔波的样子真他妈漂亮。
    回去依旧是梁桢开车,她把钟聿送到电梯门口。
    “按时吃药,注意休息!”顺势将一大包药递给他。
    她这是要走的架势。
    钟聿抿了下干裂的嘴唇,“不给我做晚饭?”
    “来不及,我还得去接豆豆。”
    “可是我中午都没吃,早上也没吃。”
    言下之意他已经饿了一天了,且她不给他做晚饭,他还将持续饿下去。
    梁桢看了眼时间,“给你点个外卖吧!”
    “你忍心让一个高烧三十九度五的人吃外卖?”
    “那你想怎样?”
    钟聿唇角咧了下,“一般这种情况下是不是都得熬粥?”
    他在心里盘算,甭管什么粥,一锅煮完起码得一个小时。
    “那就给我熬粥吧,我想吃,好不好?”
    “……”
    梁桢往外深深吐了口浊气。
    怎么没饿死你?
    ……
    开放式厨房,消毒柜洗碗机,烤箱蒸箱都有,可谓硬件齐全配套高端,但上面噌光瓦亮一尘不染,可见主人自住进来之后应该还没开过伙。
    好在米和基本的调味料都齐全,大大小小各种功能的锅也都配齐了。
    梁桢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找了只高压锅熬粥。
    淘米,注水,插上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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