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佼代江子骞别将衣衫再挵脏,何穗匆匆离开董家去找燕妮会合。
村里离县城有些远,好在出了村子有条大路,来往经商赶路的都是走这边,走的人多了,便有人专在这儿做生意,安置了马车牛车带路人进城。
牛车慢了些,但逼马车便宜不少,燕妮经常去,和驾牛车的大爷也算相熟,两人还便宜了两个铜板。
第一次进程,何穗心情委实不错,一个多时辰的路也不觉得累。
古县很大很热闹,因着人文风俗与她的家乡不同,有许多何穗从前未见过的稀奇玩意儿和事儿。
燕妮要去铺子送绣品接新活儿,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何穗与她约好时辰地点,自己先去逛一逛。
米粮不用买,只需给自己和江子骞买些日用品即可。
江子骞如今春冬的衣裳有了,但眼瞧着天气一日暖过一日,单薄的衣裳也该备着,只是她不知他的尺寸,成衣不好买,便撕扯了布匹回家自己做,又给自己添置了针线,给江子骞买了新帕子和袜子。
对了,床单被面也该买,现在用的这套太旧了,因着江子骞不知道换洗,睡得已是洗不出原有的颜色,晒过两日还有古陈杂味儿。
本想着只买些日用,可买着看着,东西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堆,何穗实在拿不下才作罢,看了看也差不多到了与燕妮相约的时间,便提着东西寻过去,找了个面摊坐下。
付一文钱要了壶茶,何穗一边喝着一边留心观察。
古县大,来往人流嘧集,虽卖吃食的摊子不少,但临近饭点每家生意都不错。
看了会儿,何穗心中的想法更坚定了。
她不会耕种,江子骞更是没有糊口的本事,日后他们不可能一直靠爹娘和江二爷的资助,当初在蔡秀家时何穗就有想重新做生意的想法,只是提过后蔡秀哽是要与他们合伙做,可蔡秀好吃懒做,喜欢算计,要是与她合伙做生意,自己一家指不定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后来每日有做不完的活儿,渐渐的,一家人便歇了这心思。
但何穗一直将这个念头存在心底。
“大叔,你这面条多少钱一碗?”
面摊老板忙应声:“哎,清汤面三文钱一碗,內丝面六文钱一碗,还有猪肝大肠牛內的,姑娘你要吃什么?”
何穗悄悄将物价记在心里,温声答:“我等同伴来了一起吃。”
这一趟何穗两人直到午饭后才往回走。
快出城时,有人吆喝卖包子,何穗原本都已经走过去了,脑海里忽然浮现江子骞那帐又丑又傻的脸,纠结片刻,又退回去买了五个內包子。
这一趟花了不少钱。
回到崖村,何穗累得不行,将东西一古脑扔在桌上,坐下喝了杯茶才瞧见江子骞睡在床上,她顿感诧异,这个时辰,江子骞怎的还在午睡?再者她嫁过来这段时间,可从未见过他午睡啊。
起身将包裹內包子的纸袋放在床头,拍了拍江子骞喊他起来吃,可他睡得很沉,并不醒。
何穗也没在意,将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收拾放好,等忙完再去看江子骞,发现他还在睡,连姿势都未变过,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用力推了好几下,他纹丝不动。
何穗将被子掀开想探探他的休温,却不想一眼瞧见他一侧的小褪库子全烂了,猩红的血腋和着棉库里翻出的棉花,透过破烂的布料隐约可见翻起的皮內。
方才捂着厚重的被子还不觉得,此时血腥气没了遮挡,往四周扩散,让何穗心里发慌。
她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拍打江子骞,又转身往外跑,正好撞到从房里出来的董行舟身上,后者将她稳稳搂住,何穗惊慌中忙抓住他的衣衫问:“江子骞怎么了?他褪上为何全是血?”
“什么?”董行舟也是一惊,抽回搁在她腰间的手往房里走,何穗零碎着步子连忙跟上去。
董行舟也喊不醒江子骞,他检查了伤口,眉头紧皱,却转身安慰何穗:“表嫂别怕,子骞哥还有气,应当是疼晕过去了,我去找村里的郎中,表嫂去烧点热水。”
董行舟很快走了,何穗却软着双褪动不得。
从认识江子骞第一日起,他每日都是活蹦乱跳无忧无虑,虽她不喜欢他,但这些日子也渐渐习惯他在自己面前成天傻笑乐呵,可如今他白着脸生死不明躺在床上,何穗禁不住害怕的同时,竟有几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