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们相谈甚欢,明澜去上洗手间,就在回客厅的路上撞到了方朝阳,或者说方朝阳本就是特意等在路上的。
短短几天时间,方朝阳的精神状态大变,完全不复上次在张家看到之时的饱满,反而看上去充满了疲惫。
朝阳哥,你有什么事吗?rdquo;明澜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方朝阳看着面前出落得越来越水灵动人的少女,不复曾经的沉默寡言,整个人似乎越来越活泼灵动。这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变化。
他的内心充满了一种焦灼的痛苦。
小澜,你回来吧。rdquo;方朝阳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哑。
明澜断然拒绝:朝阳哥,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rdquo;
方朝阳激动地问:为什么不可能?rdquo;
因为我姓阮,不姓方。rdquo;
但是,我可以一直把你当做hellip;hellip;亲妹妹,来对待。你回来吧,好吗?rdquo;方朝阳低低地恳求道,他不想永远地错失这个人,哪怕作为兄妹也无所谓。
明澜还是摇头:不,你不懂。没有血缘就是没有血缘。或许你们不会介意,但是你未来的妻子,安然姐,一定会心存不满。最重要的是,我有自己的生活,阮家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rdquo;
说完这句话,明澜便越过他,径自离开。
方朝阳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去,就在明澜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突然在背后问了一句:小澜,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留在方家,和我在一起?rdquo;
明澜的脚步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她没有回头,空幽清淡的声音却传到了方朝阳耳中:如果是曾经的阮明澜,我想她会愿意的。rdquo;
方朝阳的心猛地一跳,一种更加强烈的悔恨席卷了他的心灵。
明澜走出几步,却突然看见颜昭就靠在拐角处的墙边,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见明澜,他抬起眼睫,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目光投过来。
窗帘开着,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他整个人沐浴在烂金的阳光里,似乎笼上了一层光晕,有些像是初见时那般,清冷高雅,让人不敢靠近。
明澜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只见颜昭冲着自己勾了勾唇,轻轻一招手,声音依旧轻柔:过来。rdquo;
明澜乖乖走过去,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感受到的不是害怕,反而是一丝微微的心疼。她遵循自己的直觉,轻轻拉住颜昭的手,示意他低头。
颜昭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缓缓低下头。
明澜一手搭上他肩膀,猛得把颜昭按在墙上,红唇直接吻上了他那两片薄唇,毫无章法的舔咬,却带着全部的热情。
颜昭的瞳孔猛的一缩,反应过来的他立刻化被动为主动,把明澜紧紧搂进怀里,深深吻了下去。
他的唇舌在明澜的唇齿间肆意扫荡,带着绝对的霸道和深深的占有欲,仿佛要把怀中的少女连皮带骨吞吃进肚子里。但却总是保留着一线温柔,像是已经被驯养的猛兽,就算再饥饿,也不会违背主人停止进食的命令。
呼hellip;hellip;呼hellip;hellip;rdquo;
靠在颜昭的怀中,明澜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几乎窒息的感觉,她轻轻地说了一句:阮明澜是阮明澜,我是我。rdquo;
明明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奇迹般般抚平了颜昭所有的醋意和不安。他感觉他似乎明白明澜的意思,因此那原本暴躁的灵魂,几乎立刻就变得温顺下来。
这个世界上,我只在意你。rdquo;
别过头去,明澜有些别扭地吐出了这句话。
我也是。rdquo;长久以来,仿佛缺失了一块的心脏,彻底得到了完满,颜昭凝视怀中的少女,他的眼神比辰星还要明亮。
「我远比你以为的更爱你。」
两个人很快便将方朝阳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抛到了脑后,但他们又接到了方家的邀请函,出席方朝阳的婚礼。
在婚礼现场,许多消息比较灵通的人,盯着新娘还未显怀的小腹,又看到新郎脸上始终淡淡的神情,不由得满腹狐疑。
不是听说这一对是自由恋爱,一起抗争家庭,才终于走到一起的吗?怎么两人之间的氛围一点都不甜蜜?看新郎这表情,简直就像是被人怀着孩子逼婚的架势呀!莫非传言有误,两人其实是奉子成婚?
安然脸上挂着练习了许久的完美微笑,眼角的余光扫向身边神情谈不上欢喜的方朝阳,心中咬牙切齿,对明澜的忌恨又深了一层。
当初进入方家做阮明澜的私人家教,安然就对阮明澜无比的嫉妒。
明明同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阮明澜却还有着父母留下的巨额遗产,有着方氏夫妻的真心爱护,有着方朝阳这样一位竹马的痴心相守。
凭什么,她苦苦痴恋的学长,却对着这样一个空有容貌的花瓶百般呵护?
在安然的设计之下,方朝阳终于移情别恋,抛弃了无趣的阮明澜,喜欢上了自己。
在她的预想之中,这个孤僻自闭的少女,被唯一眷恋的竹马所抛弃,就应该从此自艾自怜,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