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出了证券交易所,大概三四十分钟后,两人走在偏僻小道上,依靠着昏黄的路灯,往回走着。
这周围除了几盏相隔甚远的路灯,依旧偶尔才会在附近居名楼里亮起的点点星火以外,都只剩下黑压压一片。
前面有几个不怀好意的混混,正悠闲地靠在路灯边吹着口哨,又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这时候还没有扫黑,又是在这种贫困区,这种小混混几乎满大街都是。
而一般晚上出来活动的小混混,差不多都是这堆小混混里混的还不错的了。
抢钱作恶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常事。
眼看着那一堆人就在眼前的时候,林师下意识地往谢眈那里靠了靠。
意外的是,那群小混混,只是盯着他们走过去了。
漆黑的夜里,从远处传来狗吠声,飘渺无形,却又莫名凄凉。谢眈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等他们两人走入更远的黑暗中了,靠着路灯站着的那个小混混,方才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问:“大雷哥,咱们怎么不上去要点夜宵钱?”
站在前面的混混头子没有回答他,倒是另一边的人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傻啊?抢他们去挨打?”
只打一下后却又松手,从小混混那里抢过烟,也缓缓吸了一口,声音低了些,多了点后怕的意味:“你又没见到……那个高个小子多能打。”
再抢他们的,就怕自己身上的钱还被他们反抢走。
往里走,也有了一两幢破旧低矮的居民楼,隔音很差,走到街上都能听到楼上的人在骂娘。
到了一处小楼前,谢眈和林师转身上去了。
一样的铁架子楼,上面爬满了铁锈还有油污,环境很恶劣。
晚上几乎没有光,摸黑走,全靠天上投进来的那点凄凄惨惨的月色。
学费很贵,住宿费自然也不会低。
这里大概是全市租房子价格最低的地方,两人都还在读书,一起付了这笔租金,能省下不少钱。
林师还在爬楼梯的时候,就开始往口袋里摸钥匙。他怕一会儿到了二楼,就彻底看不见了,找不到钥匙。
只有一把钥匙,他走在谢眈前面,很快打开了门。
这间房只有二十平方米,靠墙堪堪放了两个立起来的床垫,其他的地方放了几件衣服。一些东西,就再什么都没有了。
谢眈顺手按开了灯,两人走进屋子里,两个大男人往里一挤,一时显得更狭窄了。
他两刚来的时候,这里面什么都有。
老鼠啊、蟑螂啊,都把这小屋子当后花园一样玩,就地方便的话还在这里进行交配生产。
所幸他两都还挺爱卫生,在除虫打扫的道路上一直走得很坚定。两个人都没有兼职的时候,还会好好进行一下大扫除,住了这么一年,总算是干净不少。
两人各自换了拖鞋,拿起衣服,提个桶子,就开始往下走。
这条街破是破,可好歹还有些人道,公共浴室也还是有的。
林师因为今天得了红包,一直很开心,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谢眈一直安静地听着,一路走到澡堂。
澡堂里卫生虽然也不大好,但总比没有地方洗澡要好。
水费也是要交的,洗完澡后,顺势把衣服一起洗了,方才回到家里。
谢眈站到小房子的阳台边,从桶里拧起衣服。
水珠从衣服的末尾处流下,在昏暗的光下,依稀可见亮丽。
他伸手去拧,水珠哗啦啦的落尽桶里,声音更大。
“阿眈。”
就是在这时候,林师喊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