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可知道母后和宓家为何要为我请封?rdquo;公子弃轻声问道,眉眼间染了些失望。
殷沉戈不慎坠马,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母后和舅舅就打起了我的主意,臣弟没那野心,更不想被当做生育的工具,rdquo;
余生所求不过是有所庇佑,做个糊涂王爷罢了。rdquo;
这等日子,想必只有王兄登基,臣弟才能拥有!rdquo;
殷遇戈打断他的伤春悲秋:说重点。rdquo;
西南庞家的淑河郡主即将上京选婿,rdquo;公子弃抛出自己的要求:殷沉戈已经提前派人去接了,他攀上庞家的亲,是势在必得,可我偏不要他得!rdquo;
果然。
殷遇戈轻轻摩挲着杯口:西南庞家不老实,不是一门好亲。rdquo;
庞老贼不老实,庞枭狂妄,若是王兄放心,臣弟不才,可替王兄收回西南地界!rdquo;
西南是块硬骨头,庞家人是不咋滴,却十分盛产良将,加上天险庇佑,易守难攻,想要吃下来还真挺费牙。
太子没说什么,表情却不太信他能做到的样子。
殷弃戈从怀里取出一本有些陈旧的簿子:这是宓家的前几年账本,我的人悄悄抄下来的,上面有王兄想要的东西的。这是臣弟的诚意,还请王兄收下。rdquo;
宓家的账本?殷遇戈的手伸到一半,轻轻巧巧打掉了那账本。
意思却十分明显mdash;mdash;他拒绝了殷弃戈的示好。
他从书案后面走出来,越过殷弃戈往外走,临出门前轻声道了句:小小年纪,心眼太多。rdquo;
那账本翻倒在地上,就在殷弃戈脚边。
他眼里闪动了两下,弯下腰把账本收在怀里,还没从这场拒绝里回过神。
在他的预想中,太子不说感恩戴德,起码是会接受他这番诚意的,可是hellip;hellip;
墨奴领着哑奴进来,哑奴一进来就走到公子弃身边,低眉顺眼候着。
墨奴说:殿下回宫了,更深露重,王爷也赶紧回吧。rdquo;
他看见公子弃怀中的账本,说道∶这账本是好东西,却不应该从您手里拿出来,一旦出了事中宫率先怀疑的就是您,殿下也是为了王爷好。rdquo;
墨奴尽心尽力解释着,可殷弃戈知道这多半不是实话,主人已走,他只能收好东西,谢过墨奴,权当没来过这一趟。
至于太子,出了大殿才发现早已经半夜三更,宫道上安静地听不见人声儿,只有偶尔经过几队巡逻卫士。
一路回宫没见到灯火,他还当李明稷早睡下了,不想推开寝殿的门,她还在灯下看书。
四目相对,明稷困得打了个哈欠:回来了啊?rdquo;
二人的关系愈来愈趋近老夫老妻,平时相处的时间都少,更徨提浪不浪漫。
这种婚后生活是明稷从未想过的,事实是她已经这么过了大半年。
饿不饿?厨房还温着粥hellip;hellip;rdquo;明稷站起来,习惯性地操办他身边的事,手忽然被抓住,打断了她的话。
怎么了?rdquo;她问。
不必忙,我不饿。rdquo;殷遇戈慢慢凑近,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的气息,干净而甜美。
怎么还没睡?rdquo;
明稷的耳朵被他呼出来的气息扫得痒痒的,耳根不自觉地变红∶话本子看晚了hellip;hellip;晚睡不好吗,不正好等你回来么?rdquo;
太子轻笑了一声,明稷趴在他胸前,都能听见来自心脏的搏动。
二人静静抱了一会儿。
赵商臣下午同你说什么了?rdquo;殷遇戈轻声问。
原想说点旁的,话一脱口又变成了正事,殷遇戈有些微微的懊恼。
没说什么,说了点西南庞家的事,过来,我给你更衣。rdquo;明稷拽着他的腰带往屏风后面拖,一边高声唤:有貌啊mdash;mdash;rdquo;
有貌在殿外脆生生地应:娘娘?rdquo;
将厨房温着的粥和小菜端来。rdquo;明稷吩咐着,将太子的腰佩解下来放在一边,然后又抱了个满怀。
殷遇戈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别动,抱一会。rdquo;
明稷一愣,轻轻拍了拍太子的后背:很累啊?rdquo;
一般。rdquo;殷遇戈闷声道,又提起:孤好像很久没陪你吃一顿饭了。rdquo;
你也知道啊?rdquo;提起这个明稷还是有点生气的,哼唧道:你平日哪来这么多事做?底下人都不干活的吗?rdquo;
朝政、私务、边关,琐碎的事情很多。rdquo;殷遇戈解释道。
明稷张了张嘴,最终把抱怨的话吞了回去:起来,衣服还没脱。rdquo;
太子听话地站直身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一下:那西南庞家,送来了淑河郡主庞倩,意思是联姻。rdquo;
明稷将他的外袍挂在屏风上,闻言道:庞倩?rdquo;她想了想:我听说庞倩此番北上,西南军借故向北推进了二百里地?rdquo;
军队北推是很敏感的事,更何况西南庞家是异性王,与王室还有梁子。
粥端进来了,太子也换了身轻便衣裳,轻声应:嗯,有这回事。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