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夭夭轻笑:“我从来不需要他的宠爱。不过你恨我,我却是看得清晰。”
王后浑身一震,她已然竭力控制,却还是露了端倪吗?
“不!”王后几乎是本能的反驳,而后愈发是温和道,“本宫不恨你,准确来说,并不是你。本宫这一生,若是果真恨过一个人,便是这琉璃宫原先的那位主人。”
苏夭夭挑眉:“也对。”琉璃宫原先居住正是备受宠爱的璃妃娘娘,自是招人嫉恨。
王后继续感叹着,倒没了离去的意思:“入了这王宫的女子大都身不由己,不过是尽量让自己活得畅快些。”
“您竟看得这样清楚?”苏夭夭略是惊异的看向她,转而又道,“不过我却是不大相信,若您当真看得这般清楚,大概也走不到今天这般位置。”若是当真清醒自知,也怕难以稳稳地坐在王后的位子上。
王后陡地被人拆穿,脸色一阵青白,道了句“苏姑娘好生住着吧,六公主日后不会再来搅扰了。”说罢,终是缓缓离去。
搅扰又何妨,她不见便是。有关师兄的一切,她都不想见,也不敢见。
是夜。
苏夭夭睡前再次接过十九递来的茶水,他手中的茶水总是温热的,不似师兄爱饮的微凉。
苏夭夭正yu往唇边送的时候,忽的被人叫住:“苏姑娘。”
苏夭夭停住手,看向站立在眼前的十九。“何事?”
“这茶……”十九迟疑着,终是艰难开口道,“你别再喝了。”
苏夭夭凝着他满眼的纠结和隐隐的痛苦,一饮而尽后方才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十九,这茶我已然喝了五日,再有两日便会发作,你怎的这时提醒我?”
十九心知必然瞒不过苏夭夭,但已然这么久,多半可以继续瞒着。是以这时被拆穿,正经是惊愕的合不上嘴。
苏夭夭起身,颇是无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既是你递给我的,我自当一饮而尽。”
苏夭夭这话说着,半分玩笑半分宽慰。却是在话音落地那一刻,陡地想起相同的形容来。如是她递给师兄一盏有du的茶水,只怕师兄也会一饮而尽吧!
她说罢这话,脸色便有些晦暗。却是不曾料到这话勾撩了十九心底所有的懵懂,这些日子,苏夭夭浑浑噩噩不知事,他便尽全力保持所有清醒,唯恐有人伤了她。这一盏茶喂了她五日,每一日他都心如刀割。
现下她这般说,他再是无处可逃。
“你走吧!”十九忽然开口,话语间还夹带着浓重的喘息。
苏夭夭倏地就笑了,却又在望见他的神情那一刻陡地收敛了笑意。他不是开玩笑,是正经言说。她遂又坐下,缓缓道:“你要我喝了五日的□□,怎的突然不忍了?”
十九这一腔心意明白的太快太汹涌,一时间还不懂隐藏,只得规规矩矩正经作答:“我不想你死。”
苏夭夭摩挲着白玉色的茶盏,呢喃一般说着:“这茶水并不会让我死。”
十九憋闷了许久,方才愣愣道:“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
苏夭夭摩挲茶杯的手指一顿,只听得十九难得这般絮絮叨叨,他持续说着:“王宫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今日是王后,以后便是各种各样的女人。你学不会应付,也不该去学。”
“不是有你保护我?”苏夭夭懒懒的应着,模样却是极其冷淡。然而,她没来由的又是想起幼时不愿练剑,吵嚷着反正总有师兄保护。
她又是摩挲着茶杯,声音缥缈一般不确切:“十九,我给你下过du,今日你还了我,我们扯平了。”
“苏夭夭!”十九忽的开口,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名字。
苏夭夭着实惊了一惊,十九却是持续的情绪崩裂:“你一心求死是不是?”
苏夭夭顿了顿,正经想了想方才摇摇头道:“算不上,只是觉得活着很是没有趣味。”
“你想死是不是,就算是你想死,也该……”十九说着,到底是住嘴,没再继续说下去。她如今不过是应付时日,若是知晓真相,只怕连应付都不再有。
这一夜。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