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远让他们帮忙牵着自己的马去照料,自己跟方拭非回家住。
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京城道路两边的摆设,颇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感觉时间过去太久了。
久违地回到家中,推开木门,方拭非尴尬地沉默了。
自林行远走后,这院子不常有人住。
当初林行远将这里打理得干干净净,虽然人少有一丝冷清,可还算温馨。如今灰尘漫布,时常用来喝酒的石桌发黄,院中的物件被大风吹翻,连带之前墙角搭起的棚都坍塌了,还压死了他走前栽下去的小菜苗苗。
后来又下了雨,污水流出小田,周围一片惨不忍睹。
林行远忽的说不出的惆怅。
他的家……荒废了。
方拭非见状忙说:“我的错!我这就给您打扫打扫!这不想着,就没管吗?!”
林行远满目幽怨。
方拭非罪恶感大了,立即就去后院的角落翻找扫把。可那不争气的扫把,就在这时候不见了。
不久后方拭非两手空空地回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方拭非神秘小声道,“家里遭贼了!”
“……”林行远,“……”
不生气。不值得!
林行远的目光太刺人,方拭非良心未泯,心虚地回去翻找打扫的抹布与木盆。
这次东西还是在的,于是过去擦拭灶台,准备先将吃饭的地方清理出来。
林行远在自己萧条的院中坐了片刻,惆怅叹气。然后起身前去帮忙。
“陛下……”林行远忐忑问道:“真驾崩了?”
“不然还能是假的?”方拭非指着外面未拆的白布说,“如今已经是先帝了,你记得改改称呼。我说这事儿都完了你才来。”
林行远贴近一步,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方拭非说,“再有事也缓过来了。我可没悲春伤月的空闲。”
林行远说到这个就来气:“所以我之前就说,我不在会出事。这还连天都变了。”
“对了,这是给你的。”方拭非从怀中掏出两张黄帛纸,打开看了眼,将其中一份递给他:“拿着,是平整。”
林行远不明所以地接过:“这什么?”
“你是我大秦第一个世袭的大将军。”方拭非拍肩说,“任重而道远啊。”
“我世袭这个做什么?”林行远说,“打倒我老爹吗?可别了吧?”
他打开看了眼,顿时大惊。
“还真是!”
方拭非:“你当我骗你?”
林行远警觉道:“那你另外一份呢?”
方拭非:“是我的,我不告诉你。”
林行远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反驳出口。方拭非既然想保着这个秘密,他就不问吧。
方拭非把抹布一丢,对着林行远嫌弃道:“你别过来了,你一过来又弄脏了。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抖抖。”
林行远被动地脱下外袍。
方拭非对着空中扑腾了两下,顿时簌簌的沙土向下抖落。原本凝结快固化的衣服,也终于柔软起来。方拭非从缝隙里发现,这竟然是一件白色的衣服。
“你这衣服究竟藏了多少沙?!”方拭非大叫道,“你是在泥坑里滚过吗?!”
她冷着脸把衣服丢还给林行远:“不要了。我没见过这样脏的。”
林行远忽然张开手臂,用力抱住她。
方拭非靠在他胸口,tiǎn了tiǎn嘴唇。一嘴泥。
林行远沉沉道:“我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方拭非笑所:“哟。你不是自诩天下第一剑客吗?竟然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天下第一又如何。我只是一个人。那第一,或第二,又有多少区别?”林行远说,“我是不明白,如果你想活着,为何又不怕死呢?”
方拭非:“我没有不怕死。我怕的很。”
林行远说:“我希望你胆小一些,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方拭非:“我可以……”
“嗯。”
方拭非:“光明正大的活下去啊!”
林行远松开她,严肃问打拼:“那我问一句,之后你想去哪里?”
方拭非说:“去上郡吧,你不是一直想